回去的时候刘阳也到了，一个个哀怨脸的等着开饭。

纪席看了眼舒夏，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笑，一部分是真，一部分是勉强。

他突然心震一下，舒夏是不是很累？

他这里是避风港还是舒夏的另一个□□？

“终于回来了！我靠，我快要馋死了，这就是种折磨！”祈鑫爬起来往餐桌跑，占据最近的位置。

“你丫的饿死鬼投胎啊！”刘阳嘴巴里吐槽还是快步过去挨着祈鑫坐下。

“靠，先去把酒搬上来！”纪席踹了一脚祈鑫和刘阳。

他们买了五箱啤酒，还有三箱在下面。

几人麻溜的下去搬。

留下纪席和舒夏，面面相觑，舒夏笑着说：“你先去洗手吧，还有一个菜我去端出来。”

纪席点点头，去了厕所。

唐晶把啤酒打开，一人一瓶，笑着说：“今天谁要没趴下，就是不给我面子。”

“玩儿这么大？”祈鑫接过去，筷子不停的夹菜。

“就玩儿这么大，来不来？”唐晶问。

祈鑫点点头：“来来来，你是我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舒夏，知道你不爱喝酒，半瓶给不给面子？”唐晶把酒倒掉一半，剩了一半。

“给，不用半瓶，我酒量还没那么差。”舒夏笑着说，把倒出来的也端到自己跟前。

“好，痛快！”唐晶说。

纪席洗完手出来，挨着舒夏旁边坐下，“我的呢？”

“在这儿，就等你出来。”唐晶把两瓶酒放他面前，“别整那套啊！必须喝！”

“我操！你丫的是不是想死？”虽然嘴里说着狠话，不过纪席没拒绝，喝酒他还没怕过唐晶。

“来，新年快乐！”刘阳举起酒，大家意思意思的碰一下酒瓶，开始吃吃喝喝。

桌上三言两句，喝喝酒，吃口肉，算是补上了过年的遗憾。

舒夏有些上头，他喝了很多酒，五六瓶吧，跑了无数次厕所，脸烫得能煮鸡蛋，可是忍不住想喝。

纪席今天的话题触及到他的内心，一片荒芜，像是虚有其表，其实根本没有内容，嘴巴里吼着要考大学，却根本不知道考完之后的路。

这么多年，他一直低着头走路，唯一能看得到的目标就是高考，再远的地方，不敢想，不能想，也想不到，太美好的幻想会让他承受不住糟糕的环境，怕崩溃掉。

纪席，纪席就像星光。

舒夏侧头看他一眼，在他黑暗的低谷里闪烁着，他想把他保护好，甚至怕他承受不住黑暗的侵袭，怕他灭了，都不敢贪婪的吸取他的光。

“纪席……新年快乐。”舒夏拿着酒瓶和他碰了碰，没碰到，眼花缭乱的，他再碰一次。

“新年快乐！”纪席把酒瓶子挪过去让他碰，他没喝多少，脑子十分清醒。

唐晶他们个个喝得脸红，脑子也迷糊了，还不忘吃肉，把桌子弄得一团糟。

“快乐！我一定会快乐的。”舒夏喝了一大口，要不是纪席拦着，他能把一瓶酒全部喝光。

“别喝了，你醉了。”纪席把酒瓶拿开，抽张纸给他擦擦嘴巴。

“我今天很快乐，纪席，我很快乐……”他眯着眼看他，嘴里念叨着，醉得找不到北。

“骗子。”纪席低声说一句，把人带起来往卧室去。

唐晶他们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高歌一曲，胡闹一番，一股脑全爬去沙发上靠着。

纪席出来的时候，几人开着电视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笑得像几个二傻子，他拿出手机拍了段视频，看了眼桌子。

没眼看了！

全是垃圾，纸巾，虾壳，骨头……乱得糟糕！

满地的酒瓶子。

五箱啤酒，全部解决完，真是……自找麻烦！

纪席找个垃圾袋，除了盘子，其他的全往里扔，框框当当的，惹来唐晶几个二傻子的不满。

“纪席，你毛病啊！安静点儿！”胆子最大的唐晶不怕纪席，代表几人传达心里的话。

“……滚！”纪席不理，继续收拾。

不收拾全归舒夏，要是他他也不干，这么累，吃饱了撑的，才遇到他们这群人。

纪席不想给他任何的负担，舒夏那句“承受不了”压得他喘不过气，就怕他下一句就是“算了吧”。

收拾干净，至少在纪席看来挺干净的，见唐晶几个看着电视睡着了，他叹口气，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回了卧室。

舒夏没睡，坐在窗台上发呆，像一砣黑色的石头，动也不动。

靠着左边的墙壁，窗外有防护栏，挂了一盆绿萝，他很安静，连纪席到他背后也没动静。

另一边有玻璃挡着，纪席上不去，只能站在地上。

“舒夏，怎么了？”他放缓语气。

“没……没事，就是发发呆。”舒夏回头，双脚自然垂落，向他伸出手，“抱抱。”

纪席的心像爆米花炸开那一刻，猛烈的爆炸后满天的爆米花，喜悦，兴奋，带着香甜的味道，他走上前去抱住他的腰，这算是……依赖吧？

他释然又满足的笑笑，舒夏从来没有这么……软乎乎的喊“抱抱”，这个词听着就浑身舒坦，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舒夏蹭蹭他的脖子，叹息一声，“纪席，我真的很快乐，是真的。”

“快乐还喝这么多酒？”纪席轻轻拍他的背。

“真的，像梦一样，有朋友，有爱人，要是再养一只小动物就完美了。”舒夏嘟囔着说，“小动物也有，小草，小龟，但是它们不能陪我玩儿，只能待在水里。”

“你的黄鼠狼呢？”纪席轻笑着问。

“小鼬啊，它不算，养不熟的白眼狼，吃完就不理人。”他抬起头看着纪席，“纪席，我养你吧，你陪着我，好不好？”

“操！”纪席低笑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了？”

“猫，很贵的猫，我养不起……”舒夏失落的靠着他的肩膀，“你太娇贵了，怕养不好。”

“我不挑食，很好养的。”纪席抱着他。

“骗人！”舒夏坐直，掰着手指数，“挑剔，洁癖，不吃素，懒，不吃削皮的水果，不睡硬的床，只喝矿泉水，要穿潮牌……”

“我改了，我现在很好养的。”纪席再次强调。

“你不用改，我会努力的，把你养好。”舒夏蹭蹭他的额头，眯着眼笑得单纯。

“不累吗？把我养娇了就甩不掉了。”纪席亲亲他的额头，笑着说。

“唔……累。”舒夏迷糊着眼。

纪席心一震，像从高高的云层上跌落深渊，他抓紧舒夏的腰肢，他怎么能说累呢？说了……他怎么办？

“可是……舍不得，想要养得再挑剔一点，离不开我。”舒夏傻笑说。

操！

纪席哭笑不得，凑上去堵住舒夏的嘴巴，说话说一半，害他以为自己是累赘，轻咬一口他的唇珠，他低声道：“以后别说一句半天憋不出下一句，把我吓死了，你就没猫了。”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可以有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