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惊呼一声,因手腕被对侧那人牢牢拽住,她抬眼,撞入他的目光中。
“我从未糊涂,也不允许自己糊涂。”
锦觅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大概,只有我糊涂了。”
他松手的时候,眸中神采黯了黯,轻叹一声,别过脸去,看着外头晨曦,不知在想些什么。
锦觅不知道,自己对润玉,对旭凤,是何等情意,但却很清楚,她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堂堂正正的生下来,让他做一个有父有母的孩子,不再重蹈她与润玉的覆辙。
润玉离开时似乎脸色很不好,锦觅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同意,但却想着,自己与他有上神之誓,他便是不愿意娶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子,她也有法子的,可她与润玉相识多年,若非要闹到这一步,总归是不大好。
殿里还有许多话本子没能看完,她从那满是灰尘的箱子里头翻出来的时候,恰好第一本就是个讲仙魔恋的,而今天界魔界关系并不好,敢写出这种话本子的,自然是个狠角色。
故事讲的就是个魔女为了自身修为去引诱修仙的真君,那真君本是不愿,几番纠缠耐不住那魔女的把戏,最后做了一番不可描述的事……
她又觉得,适才润玉那话又有些别的意味了。
她扶额,想起当日她非要与润玉灵修,除了第一次润玉主动些,后头那几次多半被她磨得没脾气的半推半就了,更甚之说了几次,不可如此……
“仙上,喝药吧。”
她最怕的,就是离珠这句话,抱着那话本子连连往后退,转移话题很快,“离珠,你看这个。”
离珠哪里见过这些纠纠结结的爱情故事,半晌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了,“这个魔女也太辣手摧花了,多好的一个真君呀,怎么就被她给骗了,失了真元。”
锦觅托着下颌,齿间咬着细碎的冰糖,不知怎的想起在凡尘历劫时,润玉自称司梦仙君,笑着问她嫁不嫁他,她以为是在梦境,胡乱答应之后,险些动手动脚,与那话本子的魔女在幻境中掩耳盗铃一般。
“你也觉得,这真君是被骗了,可是,可是他那时神识很是清醒呀。”她指尖轻叩榻几,装作不经意的将那汤药往那角落倒了倒。
离珠都快咬牙切齿了,“那魔女都扑倒了真君,真君又怎么能抵挡得住。”
锦觅垂眸轻叹,一时想起那几日夜间自己如何对润玉,润玉想必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若不然,怎会在大婚那日,做下如此筹谋,连死都不怕,都要搅乱婚事,如今她又开口问婚事,润玉自然百般推脱。
想到那日大婚,她一时又是心口疼痛,半晌没缓过来。
可怜她与润玉也算得好朋友,如今她却非要坑人家一把,纵使自己只做天妃,可润玉日日看着她,这样没有感情也是碍眼。
也罢,她心道自己还有花界可去,回了花界,招郎入赘也是无妨,反正也无甚感情,只要对孩子好,都无妨。
“仙上。你在想什么呢?”离珠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一滴不剩的药碗,放下心来。
“在想,做人不能太没良心了。”她歪着头,发间步摇自髻中滑落,离珠连忙扶了扶,虽不懂锦觅这话何意,但却忍不住言道,“仙上这步摇可是好看,适才陛下都看呆了呢。”
这步摇是离珠选的,锦觅侧头瞧她,想着这丫头很有一番自信,可惜,就是啰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