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雀是在次日就被召上天的,才一入七政殿,那奏疏便砸到他脚下了。
他一时惊慌,连忙跪了下来,“陛下息怒!”习惯的喊出声来。
且见那上位之人,发间毓珠虽步履微动,他缓步下玉阶时,脸色很是难看,“本座允天界拨粮,是让你鸟族屯兵,你鸟族竟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隐雀心中无数念头转过,想着自己究竟做错了何事。
“你自己看看吧。”他这话,轻描淡写,却很是冷冽。
隐雀小心翼翼将面前奏疏拿在手中,看着那上头所言,身子颤抖的厉害,“陛下,冤枉呀!”他大喊一声,“我等怎敢做私吞粮草之事!”
他踱步其间,似很是恼怒,“你隐雀自然是不敢的,可你手下却不甚干净,如今已捅到本座面前。”
隐雀只觉得额间冷汗涟涟。
“既如此,也不必本座多费心思了,自今日起,练兵之事便让水族接管过去,待你将鸟族自家事打理清楚了,再来回禀。”
隐雀本以为这一次必然凶多吉少,怎料得天帝如此轻拿轻放,他连忙俯身谢恩,那上头之人又言,“为正天听,你鸟族便断粮三月以儆效尤。”
隐雀反盘算着不过三个月,自然能捱过去,连忙满口答应,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出了七政殿,却越想越不对劲,可怎么不对劲,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直到撞见了那靠在拱桥石栏边喂鱼食的女子,他才隐隐觉出什么了。
“咦,这不是鸟族隐雀吗?”偏那女子把他叫住了,他满心满眼的不愿意,却也只能上前,挤出个笑来,恭维的喊一声,“原来是天后娘娘。”
锦觅将装着鱼食的琉璃盏递给离珠,笑意盎然的看着隐雀,“听闻鸟族和花界这些时日略有些误会,真是不好意思,我在这替长芳主他们道歉了。”
私自克扣天界拨付给鸟族练兵的粮草,隐雀自然知道,但这事做的很是私密,且不过是克扣些许,于大局无丝毫影响,他本也以为润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却不料今日全都摊开了说,他心中奇怪,却在此间见着锦觅了,顿时心知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