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淡淡温柔的声音在空旷中响起,正是对着应皇天侧卧的背影。
“他来了?”
“是的。”香薷垂首道。
应皇天静了一会儿,忽然低低出声:“扶我起来。”
香薷闻言心中暗自一惊,赶紧快步走到应皇天身畔伸手扶起他,垂眸之际,虽看不出应皇天脸上身上有何不妥,可触手之时的凉意却让她指骨间蓦然刺痛,她不禁心里凉了半截。
关于血怨,她知道得不多,根据魂凝水的来历,才有了血怨之说,但也听说寻常人入了魂凝池水之中就再也不可能出来,应皇天应是唯一一个在池水中待了足足一年却没有死的人。可是尽管他还活着,香薷却总觉得他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就算是出了魂凝之水,仍在不断消耗,他身上总是冰冷,总是一点温度都没有,似乎总有一种切肤之痛如影随形,以至于今时今日,居然连起身都难。
“公子你——”香薷抬眸看着应皇天,他垂落下的长发已湿了个透,额际的水珠许是汗水,却也掺杂着本来便有的水气。
“一会儿把烟给我。”应皇天只对她说道。
“……是。”香薷咬唇轻答,她跟凤王说那烟有提神作用,可那也许更多的是镇痛,而那烟丝特殊,是她从未见过之物。
火光幽暗之中,元晔终于能稍稍分清一些这个大殿四周围的摆设。
一眼见重楼即觉无比镌美华贵,里面的布置更是细致入微,此时映入眼帘的那对紫檀雕蟠龙纹宝阁,右边的黑漆描金龙屏风和自己左侧的落地氏和玺彩绘大罩在火光的掩饰之下,皆显得倏隐倏现,神秘之感凝重无比。
“元大人请坐。”香薷伴着应皇天下楼来的时候见元晔依然站在原地,便出声道。
“多谢。”元晔并不急着坐下,只等着应皇天下楼。
对于应皇天,他并不常见到,就连凤王都是亲自来天锁重楼里找他,如非必要,应皇天几乎足不出户。
元晔不知道这是不是出自先凤王的命令,只是每当他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心底总会没由来产生一种敬畏,他隐约知晓这种敬畏跟力量有关,但又并非如此,仿佛这种感觉是天生便带有的,很微妙,也让他觉得不解。
“坐吧。”应皇天下楼之后随意说道。
“是,应太傅。”元晔此时方才跪坐于席上。
香薷扶着应皇天下楼,入席。
“好了,你去看茶吧。”应皇天道。
“是。”香薷微微一福便退了下去。
“陛下应该跟你说了此行的目的,是么?”应皇天问元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