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在江辰狠厉的注视下僵硬了下，台词没来及马上跟上。

他不得不承认，江辰刚刚盯着自己的时候，他有种仿佛被危险的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

危险，战栗的危险感。

这让他陡然兴奋起来。

他已经开始预想，当这样的眼神被他用特写镜头摄入，呈现在大荧幕上，会给观看者带来怎样的视觉冲击。

但他仍有些不满足，不仅仅是这样，还没有到那个能让他最兴奋的点。

他抖了抖手中的试镜剧本，咽了一下由于兴奋产生的大量唾液，接着对词。

“你不过是当太太们的玩具还当得自己很高兴而已，怕是对方还没满足，你先忍不住了吧？”

江辰没有回答，他只是虚虚的做了一个捏易拉罐的动作，那指节处因用力而泛起的青白清晰可见。

他忽的腾起，动作矫捷而迅猛的扑过来。

坐在前方的中年制片人被他吓得一个后仰险些栽倒过去。

不过江辰显然没有在试镜的时候殴打制片人和导演的意思。

他只是停留在桌前，手中仿佛扯着一个在不断挣扎的人，将那虚空中的人拖拽着拎到了侧面的墙前面。

那动作带着的狠戾，让人有种他下一秒就会将手中人掐死的恐惧。

“你要干什么？”

李长歌的声音也被现场压抑的气氛带的兴奋的拔高。

他抵着那不存在人，双手捧住对方的脸颊，口中发出一个气音般的笑声。

“怎么？被你口中的小孩儿吓到了？”

那声音阴沉的听得几人耳朵发麻。

试镜剧本到这一段就结束了。

李长歌还没说话，就见江辰缓缓放松下身体，走回了刚刚的位置，沉默的站着。

“很不错，你是今年只有十九岁？”

开口的是中年制片人，他刚刚被江辰的表演带入了情绪，吓得这会额上都挂了汗。

江辰抿了抿唇：“过了年就二十了。”

李长歌看着而眼前苍白阴沉的年轻人，再看看简历上那个虽然冷淡但气质出众的照片，问道。

“你是为了这次试镜才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江辰沉默了一下，才道：“算是吧。”

他也不是故意要把自己搞的好像三天没睡觉的抑郁症患者，但是在完全模拟了桐原亮司的人物情绪后，他几乎没有办法完全的摒除这种负面阴暗情绪的影响。

那种情绪一直围绕着他，让他莫名的焦躁，破坏欲强盛。

李长歌点点头，心中已经对江辰的表现十分满意。

“很好，我很喜欢你的状态，恭喜你，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他笑着说。

另一边带着眼镜的男人皱着眉开口，“李导，现在就定角色太过仓促了吧，后面还有几位没有看，而且按流程我们应该开一次角色研讨会——”

李长歌将试镜剧本随手卷起，在桌上轻敲了两下，姿态悠然。

他斜瞥了那人一眼，毫不在意的笑着道：“我以为华艺请我来，是明白我剧组里的规矩的。”

他的规矩就是无论从选角都拍摄，都是他的一言堂，没有其他人置喙的余地。

包括即使眼睛男和中年制片人坐在这，也不过是起个监督的作用，还是很微弱的监督作用。

事实上就算最后李长歌选了一个他们都不看好的人做男主角，他们也得捏着鼻子忍下来。

这就是找李长歌合作的代价。

眼睛男脸色难看，他是华艺的人，这次的投资方除了星宇，就是华艺占比最大，两家公司一直在暗地里就选角的事较着劲。

原本看见星宇推过来的人选居然是个这么个不上台面的小白，他还心中暗喜，没想到李长歌居然要当场定下来人。

这对比之前那个被李长歌嫌弃的嗤之以鼻的自家艺人，简直就是华艺的脸了。

不过李长歌才不会理会他被打脸疼不疼，在他的剧组里敢跟他对着干的人早就不在圈子里混了。

这家伙，没听说过他片场暴君的名号么？

李长歌见他不再说话，也没再搭理他，只是看着江辰。

“你先回去吧，具体的片酬档期我明天会派人和你的经纪人接洽，你等着签合同就行了。”

江辰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干脆的试镜，当然他总公共也没试过几次镜，更是完全不了解李长歌与众不同的导演风格。

但是他对自己能够拿下这次角色，并不意外，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只要李长歌真的如业内人所说的，对电影的要求精益求精，极度严苛，那此刻模拟了桐原亮司角色.情绪的自己，绝不会被李长歌错过。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依旧沉默的要命。

李长歌对于眼前的青年越来越感兴趣了，他不由开始期待电影开机后江辰的表现。

江辰走出了试镜室的门，就看在余美华心不在焉的站在走廊角落里正在吸烟。

手中的烟灰已经长长的一截了，她依旧没意识到一般。

江辰是第一次见她吸烟，也许这会儿她的压力是真的很大，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纾解一二。

江辰走了过去，拍了拍余美华的肩膀。

她如同梦中惊醒般吓了一跳，那一截灰白色的烟灰被抖落在衣服上。

江辰顺手把那已经燃到尽头的烟嘴从她指间取了下来，在一边的垃圾桶上按灭。

余美华抖了抖身上的烟灰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一次，江辰难得的直白浅显。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