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卫一一已经不记得上次看见方不知是什么时候了,韦修文那一身粉红色实在是扎眼,她一万个抗拒的能离他有多远就多远,可韦修文不要脸,生怕师尊要把自己卖了一样能有多近就挨多近。
从外表上来说,方不知正好是韦修文喜欢的款型。外表上合拍就有戏,但是不知道方不知的胃口是怎么样的,但从他以前致力于掰弯男神来看,恐怕不好韦修文这一口。
卫一一想了想,没把这茬告诉韦修文,只说方不知算是她小弟,脸皮有点薄,不准韦修文瞎**乱撩。
韦修文自然满口答应。
卫一一又说方不知前段时间追求未果,受了不小的打击,也不知道现有没有从失恋中缓过劲来,她要先去探探口风,叫韦修文离着远一点,但也不要太远了,她要叫他,他必须五秒到场。
韦修文同样满口答应。
虽然是个逗逼,但是韦修文的智商可是比土豪高得多得多,见机行事的本领一流。
方不知开门的时候看见卫一一有点愣,昔日的情敌今日的闺蜜,他心里的苦水终于又可以有人听他倒一倒了,难受得要死要活也终于可以有人安慰安慰,愣了阵子后苦苦笑了笑。
虽然苦不拉叽像碗中药,但是管他呢,笑了就挺好了,哭也是过笑也是过还不如干脆开心点。
被男神无情的拒绝后,方不知渐渐的也有点想通了,老娘让他气病后又折腾得不轻,他死活不肯再娶亲,把他老娘气得回了老家不肯理他个不孝子了。
剩下他郁闷而憔悴的过日子,每天都像是个哑巴,憋得实在是难受了想去找卫一一述一述,但一想到陆植对卫一一的心意,方不知决定还是不要自己给自己找活罪受。
毕竟我爱你,你却爱别人。
现在卫一一来了,方不知觉得自己有救了,突然就爆发了绅士力,殷勤得让卫一一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卫一一:“你搞什么呀?突然对我态度这么好了,不是打算把我拐去形婚吧?”
方不知坚定的表态:“我不会再娶亲。”
卫一一:“那,喝酒去?”
方不知说好。
酒叫了一大通,菜也叫了一满桌子。卫一一随便找了个借口跟韦修文碰了个头:“外形中意不?”
粉红得冒泡的韦修文连连点头:“腹有诗书气自华。”
但帅不过一秒他就本性暴露:“师尊哪,叫那么多酒是做什么?他出钱你出力一起喝成神经病?”
卫一一翻白眼:“你才神经病!记好了,出钱的人是你!”
韦修文吃个哑巴瘪。
卫一一:“想把汉还想不花钱?告诉你门都没有!不乐意我现在就叫他回去了!”
韦修文赶紧拉住:“别别别,我出就是了,你别太狠了啊。”
卫一一:“哟哟哟哟哟,这就开始心疼了?”
韦修文:“师尊你就不要再开我的玩笑了,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卫一一:“……妈蛋老子要是不知道你是个基佬,差点又要当成被你撩!”
(六)
上一回在男神家附近的小酒馆也是叫了一大堆的酒,卫一一是主要战斗力,而这一回换到了方不知的主场。
一个玩命喝,一个在一边干坐着,好在点了一桌子的菜,还可以一边听一边吃要不真要闷死了。
能有啥?不非是爱别离求不得,被甩了后失恋,失恋后抑郁,抑郁后怀疑人生。
男人也是人,人也有七情六欲,并且有些时候比女人还要细腻与强烈。
听着方不知的述说,卫一一觉得两下里一比,自己对男神的爱只是肤浅的颜狗之爱,方不知才是无敌真爱。
他那么爱他,却爱得那么深沉,那么隐晦,那么阴暗。
不能见光,见光了就死了。
他爱他,爱了整整十五年,在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得到他的时候,失去了他。
那是方不知所有的人生经历中最最痛苦的深渊。他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总是会想他的小哑巴,想小哑巴眉目如画,想小哑巴身形挺拔,想小哑巴安静清澈。
想小哑巴灼灼其华。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然而却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
方不知以为自己放下了,陆植是钛合金直男,宁碎而不弯,一辈子与他恩断义绝。
他以为他放下了,他以为。但是是听到卫一一说的话,方不知才知道想要放下一个人,尤其是自己刻骨铭心爱过的人,是那么那么难。
卫一一的话其实没什么,但是说者无意而听者有心,要怨就只能怨两个倒霉的名字。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卫一一难得的文化上线,方不知听起来和原子弹爆炸没区别:“知植为知之,不知唯不植”
我为知,君为植。
方不知最后一道防线也塌了,酒精的作用让他失去了理智,他觉得就算是要让他再遭受一遍被抛弃的痛苦,也要抓住现在这个机会。
卫一一突然变成了陆植的模样,方不知意乱神迷的就往她肩膀上倚了过去:“我那么那么的,把你置于我心,你却连同情都不愿意施舍给我么?”
卫一一是个大写的卧槽:“搞毛啊!”
方不知连她的胳膊都搂住了:“陆君,我识你是在幼年。那时我懵懂,早已情根深种而不自知……”
卫一一推了推方不知,想叫他醒一醒,但是方不知没什么反应,他觉得自己倚靠是让他朝思暮想的陆植,所有的心思都不想再隐藏。让他笑话也好,让他嫌恶也好,让他怨恨也好,他只有这一个机会表明了自己的所有爱意,那深深积蓄了十五年的感情日渐沉重,已压抑得他难以正常呼吸。
方不知伤心欲绝,语言与泪水齐下,起初只是涓涓细流,后头简直开匣泄洪。
虽然见不得别人哭,但是卫一一却十分清楚,就算叫她去日狗,方不知她也不想哄!
妈了个蛋啊!圣母不是你想当,想当就能当啊!
怎么推怎么揉方不知都没反应,卫一一差不多要撸袖子打人了,肩膀却被韦修文拍了拍。
那张桃花脸上现在不荡漾了,韦修文的声音低沉得不像话:“换我来吧。”
方不知埋在韦修文怀里痛哭流涕,而韦修文则温柔多情的抚着方不知的肩背与面颊。卫一一看着那两个人,不知道自己是在造了个大孽还是作了个大死。
(七)
关于相亲,卫一一的印象大概如此:
女:你有车吗?你有房吗?存款多少啊?父母好相处吗?家里破事多吗?每年都带我出国旅游吗?会送我爱马仕包包吗?
男:有车,宾利;有房,别墅;年薪五十万;父母已去世;可以送你包,但你是处女吗?
相互报价,相互嫌弃,都想多吃多占,花最少的代价套最大的利益。
累不累?
方不知酒醒后是什么样的情况卫一一已经不想去管了,她把小攻给他送过去了,仁至义尽了。
而韦修文打算怎么和方不知解释他是BIU的一下忽然出现的……
关我屁事啊!
卫一一的担心纯粹是多余,方不知心里难受,酒喝得又快又急,还喝得很多,卫一一可一口没劝,自己就喝断了片。
断片后的事情连鬼都不记得。
在吐了N次之后,方不知睁开了朦胧的醉眼,模糊里渐渐凝起了焦距,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庞笑得很温柔:“你醒了,还难受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