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很是显得矫情又娇气,但我觉得身份认同中的血缘关系和两个陌生人之间的感情羁绊始终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那次病好后梁泽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有碰我,在之后的做-爱中,他也是一直坚持戴套,这些细节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我的男人-梁泽,他很爱我。
梁泽又摸了摸我的脸,才放开手。我开着车先走,在路上注意着后车镜,果不其然,梁泽在后面一直跟着我,我带上蓝牙耳机,打通电话,“前面红绿灯后我要右拐,你不要跟着了,直走去公司。”
梁泽在电话里不说话,我只好放软声音道,“等会时刻和你电话报备情况,行吗老公?”
“嗯,那等会到了你给我个定位,我去接你。”
“好的。”
过了红绿灯,我拐右去了军总院,梁泽则是去公司。
叶医生是我学校一位医学院师姐的导师,她在军总院退二线后,自己开了家心理咨询机构,在业内也是很有名气的,我已经在她那做心理辅导六年多了,当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在军总院做主治医生。
我先到军总院拍个CT,检查一下确实没啥大问题,就和梁泽通了电话汇报情况,他让我多做几个检查,但我看医院里人实在太多了,就没同意,梁泽还有些生气,觉得我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其实我俩每年都会到医院检查身体,家庭医生那里也有一份我们的健康档案。
梁泽让我先来公司找他,可我等会还要去叶医生那,就说在东城区这边逛一会,梁泽就给我发了一个3000的红包,让我看着买些东西,中午总不能空着手回家。
“恩不错,是我佘家的好媳妇!”我笑着调侃他,又听见手机里他那边有员工说话的声音,就没多打扰地挂断了通话。
......
......
叶医生的咨询机构在一高级写字楼的12层,附近的停车场很难找,我只好将车停在总院那里,索性离得也不远。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不由想起自己看心理医生的初衷。我那失败的第二段恋情,犹如一颗扎根于峭壁绝缘的顽强树木,不茂盛,不繁密,却又永不倒下。
而在那间装潢典雅的西餐厅里,江向阳的那句“佘自安,我受够了,你他妈就是个疯子!变态!”也永远的为我这段感情画下了句号。
我是很不明白的,我是个正常的人,我也拥有着正常的情感诉求和表达,我的性格我的感官我的一切一切形成于佘自安这个人中的分子构成都是和你们大家一样的,我怎么就成了一个变态,一个疯子了呢?
二零一零年的七月十八号,星期六,这一天的天气很好。几天前刚下过雨的天空有云,有风,阳光也不甚毒辣,北京的夏天很少有这样的好天气。
我的心情也很好,就连半载一年都不会见到的董女士邀我出去吃饭我都欣然答应。结果却被别人告知我是个疯子,是个变态。
江向阳的怒火,暴躁和嘶喊,董女士的从容,镇定和某一刻眼睛里隐现的泪光,始终那么清晰的像放电影般一帧一帧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记得江向阳暴怒的质问,也记得董女士温柔的询问,还记得旁边那个女生的疑问,“哎呀,佘学弟不会是有病吧?”
我找着答案了。
是的,我想我大概真的有病,很严重的病。
所以我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