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班长的第三枪已经打出去了，报靶员的信号显示：十环。接着一班又有三个同志打出了十环，其他人的成绩也都由五、六环提高到了八、九环的水平。

“注意看一班长第三枪与第一枪的动作有什么不同了没有？”冷静问李万亭，这让李万亭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根本就没注意一班长第一枪的动作。

再说射击相对来说，是一项很细致与自我的项目，枪口的朝向、手腕的高低，都会有不同的成绩。何况这些人都背对着大家，最多因为角度问题，能从侧面看到何时瞄准、何时击发，细微的动作根本看不出来好不好？

冷静也觉得自己是太为难李万亭了，只好直接对他道：“你一会仔细看二班、三班出现在你自己靶位上人的动作，重点要看他们头一枪手腕的方向有什么变化，是向左微调还是向右微调，还有第三枪与第四枪之间是否一致，明白了没有？”

原来窍门是在这里。李万亭已经顾不得与冷静说话，他的目光死死地锁住了站在自己靶位上那个战士的动作。可惜人家前三发已经击发完毕，在李万亭看来，第四枪与第五枪的动作没有什么差别。

“一号靶、四十五环，二号靶、四十环，三号靶……”等一班立姿射击结束之后，樊文山面无表情地报着他们的成绩。一班长看了看坐在指挥台上的中队长与指导员，张了张嘴，还是咽了回去，带着自己班的同志归队。

二班、三班的成绩，并没有比一班的好多少——李万亭想得没错，射击本来就是射手独自完成的项目，只靠观察别人的动作，不对照枪械的话，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良好的效果。

轮到四班上场了，李万亭忽然想起了一个他看过的抗日神剧，里头居然出现过一个因为枪准星失效，改用鞋底还是什么定位的镜头。当时他看的时候只是觉得编剧脑洞挺大，现在一想，怎么就与自己面对的情况有些契合呢？

然后一个没忍住，李万亭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可能他自己还没有发觉，这样的笑容，在射击场上是多么的不协调，冷静在他身侧重重地咳了一声，排长要求验枪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经过前三个班的射击，枪身已经有些微温，验枪的过程十分顺利。李万亭将枪口呈四十五度向天，等着装子弹的命令。

“调整呼吸，稳定情绪，不要想乱七八糟的。”冷静小声的提醒又传了过来。李万亭也小声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那个李万亭，还挺自信的嘛。”王股长意有所指地向樊文山说了一句。现在樊文山的脸都是黑的，这个小子，关键时刻竟然还敢笑，难道他就没发现枪的问题，还当是在新训打靶时候一样，有把握自己把把十环？

“射击！”二排长的命令声，先于樊文山的回答响遍射击场，樊文山听着啪啪的枪声，干脆没回答王股长的话。

第一发射击之后，李万亭没有着急进行第二次击发，他在等着报靶员给出的信号，好在第二发的时候进行相应的调整。

八环！

刚才李万亭是按着记忆里二、三班同靶位上同志的手形，将第一发准星的位置调整到偏左一点，现在看来还调整得不够，再一次调整之后，他击发了第二枪。

同样没有着急击发第三枪，等来的成绩是九环。李万亭心里有了底，直接击发了第三枪。十环！

紧接着击发出去的第四枪与第五枪，同样都是十环！

把枪再将四十五度朝天举好，李万亭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这个成绩，在前三个班里也能排在前两名。

耳边再次传来了冷静的咳声，李万亭偏头小声问道：“副班长，你成绩多少？”

冷静没好气地道：“四十九！”

好吧，有些人估计生上来就是为了打击别人的。李万亭心里那一点小小的得意一下子烟消云散：后面还有五个班，谁知道还有多少如冷静这样的怪胎排着队等着打击自己。

“一号靶、四十九环，二号靶、四十八环……”樊文山再次宣布起四班的射击成绩，眼睛还不时地瞄一眼王股长，用意不要太明显。

“报告。”一班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指挥台前：“我申请我们班重新进行射击。”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台上的几位指挥员，等待着他们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