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爹他老人家还说送给你。”
“那怎么行,这么贵的东西我不能收。”宁晷心里暗喜,如是,那勉为其难收下吧。
“我爹猜到你会这么说,所以不收你水路费。”
宁晷整个人都谢了,道:“......替我谢过徐老爷,赶紧帮我把木肢安上,我等下还有事出去呢。”
安木肢体过程繁复,两个半时辰后,徐空青摸了一把额间的汗滴,道:“搞定,站起来走几步看看有没有不舒服。”
宁晷被疼痛刺得大脑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双手用力撑起身体,木肢咚地一声踩落地,双脚站立起来,在房间艰难地走了十几步才慢慢适应下来,果然是比旧的轻便许多。
把宁槐托给徐空青照看,转而去神婆的庙宇。
神婆坐在庙宇中央,背对着门口,没有回头看过一眼,道:“老太婆我就知道宁爷会再次光临寒舍,事情还顺利吗?”
“顺利,弟弟已经病愈了,只是还需要点时间。”结果顺利,但过程很不顺利,宁晷想,这事应该不能跟她说。
神婆转过身面对宁晷,摆手道:“坐吧,有何事。”
宁晷拉开椅子坐下,“上次说您这有赚银子的活儿,现在还有吗?”
“宁爷,老太婆我知道这活儿是非你莫属,别人找我要活儿都没给,一直给你留着。”其实没人找她要。
宁晷凑近,道:“什么活非得是我不可?”
“城北近日新搬来一户人家,开了家名叫“夜悠坊”的点,专门给人查案子的,这些日子呀,门庭若市。”
宁晷撩起袖子松了松手指关节,道:“嘿,难怪最近都没案子找我,也不打听打听虞城是谁的地盘,竟然来抢我的生意。”
“宁爷莫急。”神婆压低声音道:“这夜悠坊做的生意并不简单。”
“嗯?如何不简单?难道还要飞天遁地抓妖怪不成。”
神婆对他竖起大拇指:“正是,宁爷你只能帮人找找失踪人口,物品,牲畜等等,这世界上妖魔鬼怪的事情多得是,你肯定解决不了吧。”
宁晷皱眉,怎么又是妖魔鬼怪,道:“难道夜悠坊能?”
神婆认真地点了一下头。
“那工作跟这夜悠坊又何关联。”
神婆道:“夜悠坊的管事找了我,他们的前探员因为某些原因回乡下了,要新聘一名探员,老太婆我这脑子灵光一声呀,立马就想到宁爷了。”
宁晷激动得站起来,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给对家干活?我宁某堂堂虞城破案无数......”
神婆道:“月银二百两。”
“什么?”宁晷觉得自己听错了。
“二百两,每破一宗案子外加三成。”
“城北哪条街道?找谁?立刻聘用吗?”能伸能曲的宁大爷听到那银子数量后,轻松放下心中二两重的自尊心,管它对头不对头,自己工作的本质还是没变的,比自己单干的银子多了三倍有余。
不,四倍。
谢过神婆之后,宁晷来到城北最尾端的一间房子,“夜悠坊”三个大字的纯金牌匾高高挂起,跟这条荒无人烟的街道格格不入。
漫漫长夜,其乐悠悠。
名字怎么有种风流之地的味道。
宁晷左看右看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神婆说门庭若市怕是见鬼了吧。
敲了敲门,喊:“有人吗?”
没人回应。
宁晷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
奇怪,难道今天休沐?
正准备离开,突然那门吱呀一声幽幽地打开,听得浑身汗毛竖起,宁晷在门外张望了好一阵,没有人,屋里只放了一套桌椅,桌椅后面一张巨大的屏风,把屋内的大半景物都遮掩了。
宁晷伸脚踏入门槛,一步一步往屏风那边挪,半颗头探出去,看向屏风后面,那一瞬间眼睛瞳孔一震。
屏风后面是一张熟悉的案桌,旁边一张竹质摇椅,从地上延伸至房顶的书架,书架上满满当当的黑皮书。
这里,这里不就是阎惶的藏书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