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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1/2)

区区五十两难倒一堂堂鬼王,掘地三尺把藏在枕头下的五两银子挖出来重见天日,出了点力的小鬼王强烈要求花半两银子去澡堂洗个澡,一两银子给他置换一套新衣服,最后又花半两银子在路边的小面摊吃了足足五十碗肉片面,漂浮在汤面上连牙缝都塞不了的肉片让小鬼王好生怨念了一番,涣儿欣慰小鬼王只是抱怨而没有掀碗,看来是真给饿着了。剩下的三两银子不管小鬼王如何软磨硬泡,涣儿铁石心肠就是不肯乱花一分钱,就这样两人靠着一点银子徒步走了三四天到达宁都。

宁都,极度繁华之地,素有人间仙境的美称,由坐落于南绵山山顶的南派南氏家族亲自镇守管理,是整个南方地区治安最为安全的地方,听说半夜敞开大门睡觉都不会有贼人敢进门偷东西,在其他地方作威作福惯了的妖魔鬼怪更加不敢在南氏的眼皮底下的闹事,都乖乖夹紧尾巴学做人。

但万事总有个意外。

小鬼王娇生惯养惯了,风餐露宿了几天已经是他的极限,于是故技重施让涣儿去打听哪家倒霉催的有让他祸害的必要,打算半夜开始动手。

小鬼王打发了涣儿自己也没有闲着,坐在他身侧的小骷颅头欢快的嚼着盘子里的糕点,一边吃一边从它空荡荡的肚子里掉出来,晃动得欢腾的两条骨头嘎吱嘎吱的响。普通人看不到小骷颅头,但是他们能够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糕点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了一半又掉在地上,还听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而坐在一旁的人镇定自若的品着已经凉透的茶,抿一口皱一下眉头,眼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嫌弃之意。

若是嫌弃那就赶紧走啊喂!

虽说在宁都这样的地方修行之人多如狗遍地跑,但普通人对牛鬼邪神这类东西内心还是恐惧和迷信的。比如开门做生意的讨厌什么鬼?当然是穷鬼,最喜欢什么神?当然是财神。毫无疑问小鬼王这浑身散发的暗黑幽怨气息,被茶楼的老板当成了穷鬼。

小鬼王招了招手招来了店小二,指着对面的店铺问道:“对面的铺子怎么回事?”

对面那家铺子的门的颜色很深,比其他铺子的门的颜色都要深,如同放久后变成黑色的血,门上贴的黄符边角褪了颜色看起来有点时间,风一吹飒飒作响,被风带走的黄符掉落在路面,印上几个乌黑肮脏脚印,成了街上随处可见的垃圾。小鬼王路过这家店铺的时候停住了脚步,闻到了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于是在对面的茶楼要了一壶茶一小盘糕点,坐了一个上午都没有见对面的挨着那家店铺的其他店铺开门做生意,不管是在宁都还是哪里每天的清晨市集上的人流都是最多,这是一天之内生意最兴火的时候,租了地段那么昂贵的店铺没有不打开门做生意的道理。

店小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瞳孔猛地瑟缩了下,吓得打了一个嗝:“那,那是钱家二少爷的铺子。”

小鬼王露出与他气场完全不符合的和蔼可亲的笑容问道:“我在这坐了一上午了,看别家的店铺都开着门做生意就他家和挨着他家的关着门,心想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实在是安耐不住好奇心了所以才找你来问问,不会打扰到你吧?”

店小二想不到这人这么平易近人,又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小鬼王,看他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不像一个鬼,只是那双红眸太过凌厉,深处匿藏着冰冷的杀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听钱家二少爷店铺的事,但是也万万不敢敷衍了事的,想明白之后整个人反而放轻松,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掀起衣摆坐在一旁,刚要开口余光看到凌空浮起来的茶杯微微倾斜,倒出的黄褐色的茶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尽管看不到,但能够感觉到身旁确实坐着一个什么东西。

小盘子里的糕点已经空了,小鬼王放在桌下手凭空变出两锭银子,放在店小二的手上微笑着道:“我是驱鬼师,之前走的那个是我徒弟,你旁边的也是我徒弟,他们都是好人你不用在意的。再上一盘糕点和一坛酒,哦对了,要你们这里最好的。”

小鬼王声音温柔又好听,顿时让人舒服多了,店小二攥着银子连忙点头哈腰的跑到后厨,给老板抛了两锭银子,老板冒着碎牙的风险狠狠咬了一口,顿时两眼放光认定了此人就是财神爷,叮嘱店小二啥都不要管了把那位财神爷服侍好就行,还要了一盘店里的最贵的糕点和招牌酒让他赶紧给人送过去。

店小二回来把盘子放下没敢坐下,恭敬顺从地站在小鬼王一旁,清了清喉咙说道:“这钱家的二少爷两年前得了风寒去世了,从那以后这店铺就一直没有开过门做生意了,听说是到了晚上那店铺就闹鬼啊,每晚夜里总能够听到打算盘的声音还有嗯嗯囔囔的低语,好像有人在房里算着账,有下人大着胆子推门进去,里面又都什么人都没有,关上门那声音又有了,把那下人当场吓晕了过去。这事闹得很大,钱家的人没有办法只好叫来像您这样的驱鬼师做了法,才镇住里面的...里面的鬼,否则谁敢在附近做生意啊,我们茶楼还开在对面呢就因为这个生意淡了不少。”

区区几道破符就想镇鬼,是不自量力还是想敷衍了事拿钱。小鬼王不屑地想。

小鬼王懒得对其他没有职业道德的驱鬼师做评价,假装好奇道:“你方才说得了风寒去世了?这二少爷有这么弱不禁风吗?”

店小二点头道:“钱家的那三个儿子都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老大钱钟数是正房所出的长子,患有肺炎症经常待在屋里足不出户,老二钱数来也是正房所出,两年前得风寒死了,还有老三叫做钱守之,小老婆生的,喜欢泡青楼喝花酒常年下来身体也不怎么样,您别看他老是往青楼跑,叫姑娘、喝花酒从来没有用过一分钱。”

小鬼王这就有点不满意了,“哦,竟然有这等事?”

店小二道:“您刚刚才来有所不知了,钱家就是东边那家最大的青楼的老板,钱老二那铺子做的也是女人生意,卖的都是些名贵的胭脂水粉,寻常的姑娘人家大都买不起。一瓶小小的什么花露水就要五六十两。”

之前是为了每月的五十两房租,后来为了五两银子,他堂堂鬼王吃了这么多苦,这什么狗屁花露水就要五六十两!真是岂有此理!死了活该!就应该下地狱!小鬼王的仇富心态爆棚,捏碎了一个茶杯,店小二的小心肝颤了颤,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这位大爷这么生气,手足无措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名蒙着白色面纱个子高挑的艳丽女子坐在小鬼王的身侧,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您向这小二打听的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的而已,您要想知道什么就来燕春楼找我。”那位女子微微掀起面纱抿了一口热茶,好看的眉蹙了一下,露出和小鬼王一样嫌弃的表情,“这茶难喝,您要是来了,我定会为您切上一壶最好的茶。”

小鬼王看着他裸露在衣袖外的半臂纤瘦白皙的手臂,像是着迷了一般说道:“茶就免了,给我来壶好酒,就算姑娘要让我进盘丝洞我都会去的。”

女子听到“姑娘”二字表情微微僵了一下,然后才轻声笑道:“可不就是盘丝洞嘛。”

说着女子站起来小鬼王看到她挂在腰间的一个眼熟东西,没有任何乐器天赋的他觉得这玩意真是丑陋极了。

小鬼王回想起那晚在李家屋顶上看到的身影,问道:“姑娘可会吹埙?”

女子道:“自然。”

小鬼王道:“可否有幸请姑娘吹上一曲。”

女子道:“今晚春燕楼公子要是过来,无挟定为公子吹上一曲。”

说完这名叫做无挟的女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无挟非彼无邪,会吹埙的都不是好惹的。

小鬼王喂了一口骷颅头糕点,骷颅头咬住,吞下,说道:“主子,这女子貌似不是人但又像是人,她能够看得到我。”

小鬼王嗤声道:“你有看过身材这么高大的女子吗?”

“谁说没有!蛮荒里的女人就很高大强壮一点都不逊色于南方的男子,甚至比南方的男子都要高大强壮!”骷颅头不屑道:“那女子只能够叫做高,不大,在你的眼里还是不是比你高的女子都可以叫做高大啊。”

在主人面前竟然如此放肆!小鬼王正想教训小骷髅一顿,方才完全惊呆了的店小二回过魂来,激动得又掀起下摆坐下,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咕噜咕噜灌了下去,啊的感叹一声:“真不愧是春燕楼的头牌无挟姑娘,太美了,能够见到真人,我这辈子都值了!”

小鬼王:“...哪里美了?那明明是个身材修长肌肉结实的男人!男人!都眼瞎了是不是啊?!”

小骷髅道:“您竟然说他是男人又为何称他为姑娘?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小鬼王的嘴角抽了抽:“...”

茶楼老板颠着一身的肥肉跑过来先是凛冽地瞪了一眼店小二,吓得可怜的店小二弹簧一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然后擦了一把汗,肥肉横行霸道的脸挤出谄媚的笑,双手奉上方才小鬼王给那店小二的两锭银子:“是这样客官,无挟姑娘为今天所有来喝茶吃早点的顾客买了单,让我把这两锭银子还给您。”

此时躺在茶楼老板手心里的不是两锭银子而是两块石头,小鬼王的脸色沉了一下,茶楼老板和店小二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整栋茶楼顿时阴暗了不少,其他顾客以为外面乌云密布要下雨,嚷嚷着上老板点蜡烛。

不要钱就可以白吃白喝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但是有的人也得要看是谁出钱,一个上不台面的女子而已又不是什么贵人。茶楼老板以为是伤到这男人的自尊心,紧张得都快要把额头上的皮肤给擦红了,小心翼翼道:“您,您要是不满意…”

小鬼王打断他笑道:“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很满意。”

茶楼老板道:“这银子…”

小鬼王道:“银子?何来银子?”

听了这话茶楼老板和店小二两人的眼睛瞬间空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对啊什么银子?何来的银子?

盘子里的糕点空了,小骷颅的凳子下边也堆了一堆的糕点,惹来的蚂蚁排成长长的一条黑线,延伸到凉台上的朱红色护栏,小骷颅蹲在地上手指骨戳进蚂蚁群中,蚂蚁顺着手指爬上他的身体。小鬼王站在凉台上望着熙熙攘攘、热闹非常的街道,那人高挑的身影就像是在一群鸡窝里的仙鹤,身上所独有的气质吸引着小鬼王的目光。似乎心有感应,无挟伫立于人流中回首与其遥遥相望,美眸中的笑意像是飘落在静谧的湖面上的落叶,飘啊,荡啊,这一幕像极了当初在奈何桥上与瞎眼鬼的分离,突然间小鬼王的心有那么一点儿痒痒的。

小骷髅道啧啧道:“不是狐狸就是孔雀。”

小鬼王道欣欣然道:“跟孔雀比,我还是喜欢狐狸多点。”

与此同时涣儿也闯进了他的视线,如同一只冒冒失失的小狗崽。

涣儿满头大汗的爬上二楼喘着粗气寻找了一圈,铜铃般大的眼睛锁定目标,噔噔地跑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无渊我打听到...唔唔唔???”

小鬼王封住了他的嘴巴,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扭头看到浑身爬满蚂蚁的小骷颅,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又搞什么?”

小骷髅道:“此乃马甲也。”

小鬼王道:“信不信我来个烤蚂蚁?嘎嘣脆?”

听闻此言蚂蚁一哄而散,掉了马甲的小骷髅有点失落的坐在凳子上。

涣儿:“唔唔唔!!!”无渊你快帮我解开!

小鬼王的食指凌空一划解开了他紧闭的双唇,涣儿立马凑到身边压低声音紧张兮兮地说道:“无渊,宁都这个大都市真不愧是大都市,随便走进一家客栈,看到的不是妖魔就是鬼怪,都装成人的样子,要不是烛跟我说那些都不是人我都看不出来,他们装的太像人了!”

小鬼王瞧他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也没有打断,待他说完才道:“可有打听到我要你打听的人家在何处?”

涣儿点头道:“那太好找了。这家店铺的老板是宁都最最最最有钱的钱姓人家的二儿子叫做钱数来,两年得了风寒死了,铺子被封了说是那二少爷的鬼魂在闹事……”

小鬼王打断他:“钱家在哪里?”

涣儿跑到凉台指着东面道:“钱家宅院就在这条街的东边,那里整片宅院都是他们家的。”

“还有呢?”

“对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那钱家的大少爷和三少爷都不是人,是鬼。”

“如何得知?”

“我和烛看到的!”

“钱家的大少爷不是身患肺炎足不出户半步吗?”

“肺炎?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些下人都管他叫大少爷,烛说他们不是人,是鬼。”

涣儿肩上出现了一团火,那团火鄙夷地瞅了一眼沮丧地耸拉着头的小骷髅,烛死后性格大变崇尚绝对的力量和暴力,像小骷髅这样低阶的弱鬼,烛一直都很看不起,除非是比他强大,否则就算是他主人也绝对不会给好脸色:“那三兄弟是从地狱里面逃出来的钱柜鬼和吝啬鬼还有风流鬼,两年前钱柜鬼害了风寒死了,主人你可曾见过哪个鬼能够害风寒这么厉害?”

“那姓钱的老二我知道在哪里,正在给阎王老爷管账。”小鬼王对于钱家的三个少爷竟然是从地狱跑上来的鬼不感兴趣,他想到的是春燕楼里那些姑娘,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大腿,丰满白皙的胸脯,一脸春风荡漾地说道:“...那燕春楼岂不是真的是盘丝洞。”

烛:“...”

涣儿见缝插针道:“对了无渊,那两个鬼去的地方就是春燕楼,今晚上好像有什么大宴会。”

小鬼王扫了涣儿一眼:“涣儿,今晚我带你去吹箫。”

涣儿想抽自己一耳光子:“...”

天色渐黑,宁都街道两旁的店铺,下人点着悬挂在屋檐下的大红灯笼,黄昏时分路上的街灯由掌灯人一盏一盏的点上蜡烛,周围围了不少如萤火虫一般嬉笑打闹的孩童。

夜色的到来没有让宁都这个大都市变得安静,反而更加灯火通明、更加热闹喧哗。白天里包裹严实的姑娘,到了晚上略施粉黛,轻描黛眉,换上半透明的小袖襦衣,袒露半个或饱满或娇小的胸脯,挽着姐妹的手臂摇曳着窈窕的身姿走在街上,盈盈笑声比那黄莺鸟的歌声还要动听,勾得那些明目张胆偷看她们的男人眼睛都发直了。

今晚似乎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姑娘们的手上都拿着一朵朵各色鲜艳的花朵,瞧见喜欢的男人就往他们身上扔上一朵。小鬼王从踏进燕春楼开始就收到不少姑娘的青睐,接了左边一朵右边又来一朵,砸得他脸黑了好几个色度,还保持着公子哥的微笑。涣儿因为年龄小被留在外边,烛和小骷髅跟着进去,烛一向讨厌女人,钻进了小鬼王的身体里就没有出来过,小骷髅死时也不过小孩,抱着他的大腿对这些美艳得如同妖精的姐姐们既好奇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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