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轰宅的一处,小小的身影弯着腰低着头,手中不停忙活。--*--更新快,无防盗上----*---
“我看看,唔…护照,伞具,现金…哟西,都准备好了!”
轰冬美再次清点了一遍她鼓囊囊的背包心满意足地说道,想到一觉起来就要前往新的旅程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在空间里的轰炎司半眯着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翘着腿吊儿郎,一言不发。他瞥了瞥墙上的古刀,又蹙起了眉。这东西在他眼皮子底下呆了有段时间了,之前试过踩着壁,搭过人梯,可每每在他们即将碰到物体时,总是被不知名的力道弹了回来,久而久之轰炎司虽心痒痒但也不想再浪费力气。
他收回了目光,转向另一侧,突然开口问道:【不去和他们再道个别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本来是会让听者迷惑,但冬美却是听明白了。她也没有抬头,只是手中收拾的动作顿了顿,中间隔了一两秒,她垂着眼摇了摇脑袋:「算了,焦冻夏雄应该都睡了,况且我们最多也只是离开一个星期而已。」
是的,一周,这是安德瓦给的期限,无论结果如何,七天后她必须回来。
轰冬美的回答合情合理,但是轰炎司平白的感到了一丝不爽快:【和小鬼头没话说,那和你妈呢?】
「……妈妈她,她不是也知道我明天要走吗。」轰冬美捏了捏书包带子,闷闷地说道。
【是啊,从安德瓦嘴里听到的,所以你就打算装聋作哑不告而别了?你有考虑过你妈妈的心情吗?】轰炎司语气逐渐加重,毫无疑问他正处于气头,【这几天,你总是会下意识躲开和她独处,抗拒和她接触,你妈找你说说话,你也硬邦邦的。她是什么洪水猛兽让你这么害怕?】
轰冬美大惊连忙说道:「怎么可能!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她踌躇了许久,绞着手指,就是说不出话,轰炎司不耐了:【手上有答案吗?玩个屁!回答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就不明白了,上辈子轰冬美和她妈关系挺好的,怎么人到他手里就养成个自闭儿一样除了和两个弟弟会说上话,其余大多时候都保持缄默。
轰冬美是不想和家人亲近吗?不,她想的,轰炎司知道,轰冬美只是怂。她会时不时偷看轰冷,被发现就扭头跑,在家从来不会主动往上凑,几个孩子在一起时,她也是离她妈最远的一个。妈妈要是拜托什么事轰冬美都会欣然接受,唯独是想表达关怀或者拉住她说点什么,这家伙就止不住发怵,内心慌得一逼。
轰炎司抚额,这是什么毛病?青春期?
良久后,轰冬美才慢吞吞回答:「我只是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嗯?什么意思?轰炎司托着腮帮子不解,语气依旧不佳:【想到什么你就说——】
之前一直扭捏犹豫的轰冬美这时突然将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他:
“就是想不到啊!我什么都记不得,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我没有和妈妈相处的经验,就算是和普通人怎么正确地对话,也是一点一点模仿阿司来的!我不知道…妈妈一定会发现我的不正常的…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www.biqugexx.net”
她谈及过去,谈及自身,总会忍不住的情绪失控,微微颤抖的声音甚至还是从口腔里发出,音量还不小。
轰炎司愣住了,自己怎么就忘了自己的小闺女没有记忆。他抿着嘴,有点懊恼自己的失责,他不但没提供足够的安全感,没有教会冬美如何处世,甚至还一昧指责她。
【抱歉,是我不好。】
「……」
和很多人不一样,轰冬美可以在陌生的环境下如鱼得水,但是在自己的家中,她偏偏过得不自在,对着自己年幼无知的弟弟们倒还好,可要是换到了父母面前,她就笨拙得不行。
因为没有记忆,不记得和亲人的点点滴滴,所以生怕暴露出什么惹人担忧,担心自己无意之语会伤害到关心自己的家人,轰冬美宁愿少说话,少出现在人前,做一只安静的缩头乌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拘束自己,即使她比任何一个孩子都缺少童年,都渴望家庭的关怀。
漫长的寂静之后,先出言的是轰炎司,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你的想法没错,但我还是要说,你大可不必这样,冬美,我在这里,你担心什么呢?做错就错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要总把自己逼这么紧,你可是个孩子。】
「可是——」
【没有可是。你很好,真的。冬美放心做自己,你值得被人疼爱,大胆接受就好了。】
轰冬美不得不收回她要说出口的辩解,正如轰炎司所言他可以弥补漏洞,但她还是——
这时,有人轻轻叩响了冬美的房门。
“很晚啦,冬美还没睡吗?”
轰炎司枕着胳膊,挑了挑眉,感受了一番小女儿发自内心的喜悦,揶揄道:【看吧,疼爱你的人来了。我不就山,山来就我,你妈妈倒是很懂你心里想什么。】
冬美眼眶微热,她抓住衣角,有些不自信地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去吧,做你自己想做的。】
*
轰冷一推开门便迎接了一颗飞进自己怀抱的小炮弹,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开始撒娇了,”她轻笑了一声回搂住轰冬美,“明天要起很早哦,快点去睡吧。”
接受着母亲一下一下地爱抚,冬美像是只餮足的猫儿般发出哼唧声,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妈妈抱抱,我会想你的,很快就回来了,别担心…唔,还有妈妈要好好照顾自己。”
轰冷凝视着她:“嗯,冬美也要听爸爸的话,去爷爷家不能给人添乱哦。好好吃饭,你太瘦了。”
“哦哦,好……”
轰冬美胡乱地应着,拿脑袋蹭着母亲温暖的体温,为自己欺骗家人的行为感到一阵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