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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扭的阿布拉克萨斯(1/2)

加百列冲回自己的卧室,魔法水晶灯察觉主人的到来,迅速亮起,金色毛绒玩偶伸出两只树枝样的手臂想给主人一个拥抱。加百列一脚踹开玩偶,把自己扔在四柱床上。

过于绵软厚实的床垫让小男孩整个陷进了浅绿色的被褥包围中,他有些吃惊地抬起头,才想起自己的床比阿布拉克萨斯的软多了。

阿克莫山谷终究与马尔福庄园不同,两个小马尔福在欣喜于无人管束的自由时,已经很久没有独自睡觉了。两个人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周围全都是父亲口中“低贱”的麻瓜,加百列甚至忘了躺在自己床上是什么感觉。

他有些茫然地打量四周。

巨大的蟾蜍玩偶和黄金蟒玩偶在床下对峙,小小的棕仙玩偶悄悄沿着刘苏床幔往上爬,布莱克的狗窝里藏着恐怕连他自己都忘了的磨牙棒,有一双透明翅膀的小精灵闹钟被绑在床柱上,因为他第一次看见它时就觉得这家伙和蚊子有某些相似点。

加百列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他伸手抓起枕头,解开枕套的纽扣,往里面摸了摸,离开家时偷偷藏起来的《初级黑魔法解析》还老老实实地躺在棉花里。

若炼金术是为了保护阿布拉克萨斯而研究的知识,那么黑魔法,才是真正令他感到愉悦的东西。

哪怕他根本用不出书上记载的任何一个魔法,仅仅想象那邪恶而强大的力量,就仿佛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加百列跳下床,锁上卧室的门,拉上窗帘,然后狞笑着扑向足有一人高的墨绿色蟾蜍玩偶。

蟾蜍假模假样的挣扎一下,就任由他拉开后背的魔法线,摸出藏在里面的《四十八种常见诅咒》和《你所不知道的黑魔法世界》。不等加百列动手,最喜欢和蟾蜍争宠的黄金蟒玩偶就主动缠上来。加百列从这一长条棉花里,拿出了四本大大小小的“□□”。

他把自己房间彻底扫荡了一遍,坐在床上,看了一整夜的书。

第二天早上五点,一只家养小精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加百列的床边。

趴在自己狗窝里睡得正香的布莱克耳朵动了动,听出是某只“大耳朵”的脚步声,很快又沉入梦乡。

五个扁扁的长方形盒子挡住了莫莫的视线,它蹑手蹑脚地把盒子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一抬头,本该熟睡的小少爷正盘膝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家养小精灵的尖叫声在加百列“闭嘴”的命令下,戛然而止。

“阿布让你来的?”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的加百列板着脸问道。

“阿布拉克萨斯少爷命令莫莫把加百列少爷的衣服送来,并且吩咐莫莫,不要发出声音,放下衣服,悄悄离开。”

“只让你送衣服?他昨天晚上吩咐的吗?”

家养小精灵没有被主人命令保守秘密的话,几乎有问必答:“阿布拉克萨斯少爷今天早上吩咐莫莫,送完衣服,就把布莱克少爷带到他的卧室去。”

加百列皱眉道:“他醒得这么早?”

“阿布拉克萨斯少爷整晚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莫莫认为阿布拉克萨斯少爷没有睡着。”

“照阿布说的去做。”加百列把书放回枕头里,解开发带,脱掉还穿在身上的昨天的袍子,穿上睡衣,“让多比拿一瓶容光焕发药剂给我。”

“是,加百列少爷。”

床头小精灵捧着的表盘上,时针转动到七的刻度时,敲门声终于响起。

加百列几乎从床上蹦起来,然后又重新躺下,盖好被子。

他把自己忍不住上翘的嘴角按下去,脑袋在枕头上胡乱蹭一圈,才扬声道:“请进。”

“布莱克又跑到我的房间去了。”

阿布拉克萨斯抱着已经有五十公斤的大黑狗走进来,脚步都是踉跄的。

加百列眯着眼睛从被窝里坐起来,一头乱毛,乖乖认错:“对不起,阿布,我该管好他。”

阿布拉克萨斯闻言,表情更僵硬了:“我不是在责备你。”

“你可以先把狗放下。”手都发抖了。

阿布拉克萨斯一松手,布莱克灵巧地跳到地上,奔向自己藏着好多小宝藏的狗窝。

加百列假装没看见哥哥揉手臂的动作,问道:“阿布还有什么事吗?”

“你这里的玩偶太多了,布莱克会把它们扯坏的。”阿布拉克萨斯非常自然地坐在了加百列的床边,担忧地看着那因为减去负重而格外兴奋活泼的玩偶们,“也许我们应该把布莱克的狗窝放到我的房间去。”

“阿布这么喜欢布莱克啊。”加百列弄明白兄长的意思了,心里甜滋滋的,他暗戳戳伸出手,去捏兄长翘起的发尾。

阿布拉克萨斯动了动身子,恰好避开加百列的手:“你以后可以在我的房间和布莱克玩。”

“好啊,只要……”加百列把下巴放在兄长的肩膀上,在他耳边道,“阿布跟我道歉。”

“明明是你该向我道歉。加百列,为了一张羊皮纸,你威胁我、对我发脾气。”阿布拉克萨斯回忆起昨晚的事,火气又上来了,他猛然站起来,“加百列,难道在你心中,那些知识比我、比你自己的健康还要重要吗?”

“阿布!”加百列连忙扑上去抱住他纤细的腰肢,“不发火啊,我们心平气和的谈。就像你玩魁地奇,眼看就要捉住金色飞贼了,裁判突然宣布比赛结束,你能不生气吗?”他仰着小脸,见阿布还是阴云密布的样子,立马放弃辩论对错的打算,可怜巴巴地望着兄长,“你先坐下来,这个姿势我好难受。昨晚我都睡不着,现在超困。我们不谈那件事了,你再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兄弟二人重新躺回床上。加百列的房间里没有阿布拉克萨斯的睡衣,他索性只穿着内裤躺在被窝里,没一会儿就抱着弟弟沉沉睡去。他瘦骨嶙峋的苍白胸膛让加百列打消了最后一点让兄长道歉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好弟弟,聪明又大度。

从那以后,加百列再也没因为沉迷魔法而晚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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