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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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空中疾驰而来的战机上, 红发特工突然皱起眉, 下意识觉得有些心慌。她回头看向飞机内部或坐或站的同伴们, 心头的焦虑感不减反增。
“Leona?”
她的嗓音孤独的坠落在地上,本该应声而来的变种人迟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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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a茫然的跪在地上,已经碰到红发特工衣服上的手又如同触电般缩了回来。
她不敢触碰那具温度缓缓流逝的躯体, 只能无力的跪在Natasha身边, 看着那原本艳丽姣好的面庞被苍白覆盖。
“I'm s、sorry……”
红发特工唇边不断有鲜血涌出,那双漂亮的跟宝石一样的绿眼睛里却还亮着光, “抱歉啊、小怪物……”
那道光渐渐熄灭了。
变种人仿佛听见自己的喉咙里挤出幼兽般无力而破碎的嘶鸣:“咕、呜……N、Nat,不,Nat——”
Leona不住的喘息着,就像溺水之人一样竭力挣扎着呼吸,却又被鼻翼间浓郁的血腥气刺激的不停地咳嗽起来。
[Natasha、Natasha……不,这只是幻觉,只是九头蛇的把戏……]
她的眼眶已经酸涩得有些刺痛, 却依旧没有泪水涌出,就好像她早就把眼泪哭尽了一样, 只是呜咽着俯下身子,颤抖着手盖在那双空洞的绿眼睛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环抱起这具冰冷的身躯。
却根本无法触碰到那个人, 就像伸手穿过水面, 只是激起层层波纹, 永远无法碰到水面里的倒影。
明明早上出门前, 那人的温热的体温还残留在被窝里, 还停留在指尖。
Leona突然觉得后脑传来猛烈的刺痛感,然后眼前的一切全都被厚重的黑色掩盖。
斯特拉克男爵看着钻入变种人脑袋里的振金子弹,抬手看了一眼手机,扫视着盟友发过来的信息,面无表情的环视一圈,看到了另一个被手下击昏的女人,扬起下巴示意道:“把这两个人全都抬走,我们马上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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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Nat,你还好吗?”鹰眼看到Natasha一直皱起的眉,有些担忧的问,“哪里出了问题吗?”
Natasha抬手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直觉有点不对劲。”
鹰眼安慰道:“别担心,就算咱俩只是个特工,这不还有队长他们吗?七十年前队长就能把九头蛇给掀了,现在我们有一个团队,更不可能输给那帮家伙。”
“当然,我知道,只是有些焦虑。”
红发特工下意识咬着唇,从前方的舷窗看着半空中的景象,用以前的老办法让自己重新归于平静。
“Sir!一级警告——!”
“什么?”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颠簸了一下,坐在驾驶座的托尼立马接过了飞机的控制权,有些疑惑的呼喊着自己的智能管家:“老伙计,现在可不是罢工的好时机。”
但一直跟随着钢铁侠的忠诚管家却没有回应他。
“有点不对劲,托尼。”Natasha直接走到托尼身边,“距离索科威亚的基地还有多远?”
“我们现在就在它的面前,那座山里面就是——”
他的话音未落,那座被白雪覆盖的山丘里突然传来雷鸣般的巨响,无数巨石自山体中崩裂滚落,爆裂的火光和冲击波呼啸着向四面八方冲击着,带着可怖的热量和辐射。九头蛇临走前直接引爆了所有的炸弹,毁掉了整座基地。
战机的机翼不慎被一颗迸溅的巨石擦过,瞬间失去了大半个机翼,只能无力地向着地面栽去。
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装备盔甲的托尼转向身后大喊:“惊爆点男主!快!”
和雷神一起跳出飞机的还有班纳博士,他直接变成绿巨人撕开了舱门,然后和雷神一起扛着战机重重的砸进地里,保护了大部分机体。
站稳之后,史蒂夫看见了从天际一闪而过的印着红色章鱼的音速飞机:“他们跑了,看来神盾局内部的间谍还没清理干净,有人给他们的上司通风报信了。”
不对。
红发特工立马重新看了一遍弗瑞局长最后发过来的信息,音调瞬间沉了下去:“有一个地方的遣词造句和弗瑞的习惯不太一样,我们被骗了。”
Natasha的脸色有些苍白,哑声否定道:“这条信息就来自九头蛇——他们故意把我们引过来,是为了炫耀、嘲弄和警告。”
“我刚刚没联系上Leona,纽约肯定出事了。”
托尼也是面目严肃:“我和复仇者大厦的连接也被切断了,我的智能管家现在还没出声,只有一只可能会导致这件事发生,那就是有人拔了大厦的电缆。”
她看着眼前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山丘,沉声道:“我们立即回去,希望局长还好好的。”
红发特工将拳面抵在唇前,缓缓闭上眼。
Leona。
你得好好的。
*
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眨眼之间。
十分钟前,纽约。
电子幽灵席卷了整座城市,所有的红绿灯同时闪烁着,仅仅是曼哈顿的一个路口,就有不下三起车祸同时发生,滚滚浓烟从纽约四处接连腾起。
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这座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却突然陷入了黑暗,没有一根路灯亮起,就连一直闪耀的复仇者大厦标志,都在闪烁中渐渐熄灭。
Reese按住耳麦,却再也听不见同伴的声音:“Finch?”
他当即转身狂奔,飞身抢过一辆摩托车,直接拔出手-枪将枪口对准天空,用接连不断的枪声开路,踩着摩托车几乎要散架的轰鸣声飞过街头,在那家私人图书馆门口看到了被暴力轰开的房门。
是[时刻警惕]的人。
前CIA特工看着完全捕捉不到信号的手机,面无表情的走进一片狼藉的图书馆里,看着倒了一地的书籍和和被砸烂的电脑,径直走向墙上那个被当做摆饰的电话。他将话筒放到耳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耐心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