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怔住了。
还是墨子时先回过神来,他借着月光隐约发现无忧那双黑沉清澈的眸子里隐约有红光流转。
“无忧,你……”他赶紧伸手摸了摸无忧的额头,“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看你……”
无忧抓住他在自己脸上作祟的手,直接控在他头顶,红着眼睛寸寸逼近。这下墨子时是真的慌了,“你……你要做什么……”
无忧的声音有些沙哑道:“反正什么事都是我做,阿墨你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好,或者说你闭上眼睛,也好。让我来就好。”
两个人这么近的距离,墨子时的脸早已经涨得通红,此刻更是脑子都要跟着炸了,他眼睛里有惊恐也有茫然,这些全都落进了无忧眼底,他莫名的就有些退缩了。
“无忧……”他声音有些颤抖的试探着,无忧微微一笑,一翻身并排躺在了他身侧,“怎么了?吓到你了?”他答得云淡风轻。
墨子时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有些尴尬的答道:“有点,所以你是……”
无忧笑道:“没什么,就是最近总觉得有些躁动,可能是太累了吧。”
墨子时皱了皱眉,想着这段时间确实是辛苦他了,而且男孩子在这个青春期的年纪,确实是会比较容易躁动的,毕竟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鉴于两个人都是男人,所以他压根没往那个方面想,而且考虑了半天,他还得出了一个与事实相去甚远的结论:无忧该谈恋爱了!
然后他便花了半宿的时间,给无忧上了一堂生动而形象的生理健康课,顺便还拿出了一些珍藏多年的画本。
无忧看着那些本子上“姿势各异”的男女,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万分,而墨子时已经是讲到了兴头上,一边比比划划,一边唾沫横飞,他只恨如今没有电脑这种东西,不然还可以带他看看自己硬盘里的多年珍藏。
看墨子时越说越激动,两眼放着光,无忧不禁皱起了眉,“阿墨,你好像很有经验?”
墨子时摆手道:“哎,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想当年我可是看过……”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了,差点就把波多野*衣、麻生*、天海*之类的名字给说出来了。
吞了口唾沫,他有些尴尬的看向无忧道:“总之我怎么也比你经验多吧?信我的没错,以后你若是想推哪家的姑娘,记得先跟我说一声,我教你!”
见他说的大义凛然,无忧的眉锁得更深了,“教我什么?”
墨子时挤了挤眼睛,“你小子别跟我装啊,你心里有数!”
无忧道:“哦,”想了想他又补上了一句,“所以阿墨你是喜欢躺着、跪着、还是……趴着?”
墨子时想了想,正色道:“姿势什么的,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人。”
“哦?什么意思?”
墨子时一副你年纪小还不明白的样子,“等你到了年纪就知道了,有些事啊,是看感觉的,其他的都是形式!”
无忧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又问他道:“所以阿墨你到底有没有实战经验?”
这下墨子时的脸就有些黑了,在一个半大小孩的面前,说自己活了百八十年了还是个处男,那着实有些丢份,所以他思来想去,还是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当然有!”没有又怎样?老子有硬盘!
听他这么说,无忧突然眸色一沉,见他没追问,墨子时一阵庆幸,忙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假装道:“好啦,今天就讲到这里,我困了,我们早点休息吧。”说着,又翻了个身,留给无忧一个清瘦的背影。
无忧盯着那背影看了很久,直到墨子时真的睡着了,耳边传来沉沉的呼吸声,他这才轻手轻脚的将他的身子扳了过来。
“阿墨……”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墨子时的唇角,纠结了许久,又把手收了回来,长长的叹了口气,终于是躺好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晨钟鸣,无忧照例按时起来去打水给墨子时备好留作洗漱用,之后又去小厨房帮孟师姐劈了柴,再给小院子里种的东西都浇了水,扫净了山门前的落叶,这才又回到房里。
此时已是巳时过半,墨子时悠悠转醒,正好看见无忧端着早餐回来。
他简单洗漱了下,随便绑了绑头发,披好外袍又紧了紧衣带,在桌前坐了下来。
“无忧啊,”墨子时懒洋洋的叼着筷子说道,“离仙门百炼试还有几日了?”
无忧想了想答道:“不到十日,那些小废物这两天应该就要启程了。”
墨子时一听顿觉头痛不已,若是让他们就这么去了,只怕他五年来为南山派做的诸多努力都要付诸东流了。
无忧知道他的担忧,想了想道:“其实这事也很好解决。”
墨子时猛一抬头,“怎么解决?”
无忧道:“阿墨你去不就得了。”
墨子时左思右想,有些丧气道:“不行,这么大的事,仙都那边一定会关注的,到时候我一出手,正好撞进大哥手里。”
无忧又道:“反正早晚都要见的,而且阿墨你可能没觉得,但你跟从前的性格变化还真的是挺大的,方晟也不见得能认得出来。”
墨子时疑道:“有吗?”
无忧点了点头,“从前你在人前可不是这般好相处。”
墨子时:“……”
他那还不是有难处吗?
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墨子时忿忿的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
两人一时无话,后来墨子时又想了老半天,终于决定,还是折中一下——他得去,不过具体行事还是要随机应变。
反正早晚都要飞,高低都得见,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然面对。从前他连墨清宵都能演好,如今做自己还能活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