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他这么说,墨子时还是神色凝重。无忧索性不再去看他,催着碧绣去找玉石料子去了。
他们这一趟璧央谷走的还算是十分顺利的,简单几句话辞了碧绣,二人可谓是满载而归,然而一直到进了醉月居,两人相对坐下来,墨子时始终是未置一词。
看到这碎片,又是勾起了墨子时的疑惑和诸多回忆,当初他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很想跟无忧问清楚。
见他这幅样子,无忧叹了口气,“阿墨,明天还有事,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他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可墨子时却没有接下话的意思,依旧是凝眉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忧终于是有些扛不住了,他扳过墨子时的肩膀,认真道:“阿墨,别再想了,我同你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你应该也知道,有些事我真的记不清了,而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可以先答应你,等以后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一定对你和盘托出,这样还不行吗?”
墨子时看着那双澄澈黑眸,他突然就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在用外形来判断无忧,可其实他的心里应该也藏了许多事情吧?
苦笑一声,墨子时点了点头,“那你可不许耍赖?我们来日方长,你要说话算数。”
无忧启唇一笑,“那是当然,我何时骗过你?”
得过且过,既不为难自己,也不为难别人,这是墨子时的一贯准则。
这一夜,墨子时也不知为何没有像往日里那般睡相可怖,而是安安稳稳的躺在外侧,并且伸出一臂将无忧护在了怀里。无忧有些受宠若惊,更多的是心满意足,两个人就这么和衣而眠,倒也是一夜无梦,睡得安稳。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墨子时便不见无忧的踪影,他只是留下个字条,说手头这些事,去去就回。
墨子时也没过多忧虑,毕竟无忧已经长大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并且他行事也有分寸,所以墨子时便也将心思放在了仙门百炼试上。
他出门下了楼,果然在一群人中找到了上蹿下跳的顾辰风,远远冲他招了招手,墨子时比了个暗号,便回了房间,静待他前来。
顾辰风倒是够朋友,上来的时候还给墨子时带了些吃的,都是当地的著名点心,甜口。
“墨兄,我看你喜欢这些,随意就随便给你包了点,你尝尝!”看他笑的一脸毫无心机,墨子时突然就觉得这人作为朋友,倒也挺不错的。
接过他手里的点心,墨子时随便塞进嘴里一块,就拿出昨天取到的石料,“顾兄看看,这料子你可还满意?”
看到东西的瞬间,顾辰风的两只眼睛顿时变成了两颗星星,“我说墨兄,这……我也太满意了!”通体晶莹毫无杂质,并且内附灵气,简直是极品!
见他满意,墨子时也是微微一笑,“我也是看着它甚好,才拿回来的。不过顾兄,这料子质软,倒不适合炼制兵器。”
顾辰风摆手道:“无妨无妨,本来我也不打算用它炼制兵器。”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交给墨子时,“喏,墨兄要的东西我给你弄来了,既然你能从碧绣狼王手里取回这料子,你的实力我自是无需担忧了,不过我们可先说好,你可不要伤及萧韩的性命修为啊。”
墨子时又是一笑,“顾兄放心,我们昨天不是都说好了,我害他作甚。”
顾辰风点了点头,“嗯,我看墨兄也不像是什么奸恶之辈,不然我也是断不会帮你搞来这东西的!”
他说的笃定,墨子时却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前仰后合。“不像是什么奸恶之辈”,这个评价倒是相当中肯了。
顾辰风也没摸清楚他的笑点在哪里,只是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昨天那少年的影子,遂问道:“墨兄,怎么不见无忧公子?”
墨子时答道:“一大早留了个字条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顾辰风顿觉松了一口气,那无忧公子虽说年纪不大,看起来就是个少年,但只要他一出现,他就总觉得有一股子无形的压迫感,导致他并不怎么敢跟墨子时插科打诨套近乎。如今无忧不在,顾辰风只觉得神清气爽,一把揽住墨子时的肩膀神秘兮兮道:“墨兄,既然你今天不用带孩子,兄弟我就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的笑容太过诡异,墨子时不禁眉角一抽,“好地方?”
直到二人勾肩搭背的站在栖月坊门前,墨子时才反应过来顾辰风说的这个好地方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他拧着眉毛偏过头去,“顾兄,你好歹也是一国皇子……”堂堂皇子殿下竟然带他来嫖,这可当真是没地儿说理去了。
顾辰风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皇子也得与民同乐不是?墨兄我告诉你啊,吃、喝、嫖、赌,乃是人生四大乐事,兄弟我知你常在山中修行,甚是清苦,所以特意带你来放松一下,怎么样,我够朋友吧?”
墨子时无奈摇了摇头,正想着该怎么婉言谢绝,眼前突然冲出来几个姑娘,直接拉着二人往里面走去。
“二位小道长可真是天人之姿,今天我们这帮姑娘算是有福咯!”
这脂粉味儿,呛得墨子时有些头疼……
“唉,墨兄,别走,”顾辰风见他扭头要走,忙一把给他拉住道,“既来之则安之,而且你放心,我帮你选的姑娘都是干干净净,反正距离开试还有几日,墨兄不会打算成天闷在房间里吧?”
墨子时无奈道:“倒不至于,只是这种场合我实在是……唉,顾兄,你若是找我喝酒,我定奉陪到底!”
是啊,若是喝酒,他能踩着坛子给顾辰风喝到桌子底下去,可如今这事,他当真是来不了来不了。
男人嘛,喜欢美人,倒是天经地义。从前他也隔着屏幕做过许多“研究”,但自从到了这个世界,过了百八十年的和尚日子,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有些事儿他也真是看淡了。混迹在男人堆里,倒也是乐乐呵呵,女人什么的,早抛脑后去了。也是那天给无忧上课时他才发现的,他虽然是讲的眉飞色舞,但更多的是在无忧面前撑场面,事实上他自己想起那些,不论是身还是心,都没有什么大反应。而且今天突然被一群姑娘围着,墨子时还生出了些许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