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出东晟殿，顾辰风想了想问道：“金长凌说的，之前你都看到了？”

墨子时点了点头，顾辰风又道，“所以你才让我去查业北城的死？”

“嗯，我是想着业北城曾为仙官，还是帝君的师弟，他若是有什么状况，帝君应该会知道。”

顾辰风道：“可仙界的卷宗上写的是寿元已尽，能在这上面动手脚，还瞒过了帝君的眼睛，那此人一定不是寻常角色。”

墨子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怕就怕瞒不过帝君的眼，但帝君却绝口不提。”

“什么？”顾辰风被他这话吓了一跳，“怎么会？你这意思是帝君……”

墨子时道：“那倒不至于。”

想了想，墨子时觉得有些话还是该先跟顾辰风说明白。

“顾兄，你可记得先前我同你说那墨清宵并不是本尊？”

顾辰风眯起眼睛点了点头，“记得，当时我就想问你是如何知道的，该不会……”

墨子时微微一笑，“很简单，因为……我才是。”

什么？？？？！！！！

他本来的想法是，外界盛传墨清宵就是魔尊，而无忧公子又修魔道，所以墨子时可能跟墨清宵有些渊源。他甚至连墨清宵是他的本家先祖都想到过，毕竟两人同姓，又都身世成谜。可他抓破脑袋也没想到，墨子时竟然是墨清宵本尊！

瞪着眼睛不停的摇头，顾辰风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墨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

墨子时也没多做解释，只是抄起他的掌心写下了一段咒文，“顾兄擅阵法符咒，不如好好推一推，这是什么？”

那一刻，顾辰风觉得自己的认知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虽然有些吃力，但他还是辨认出来了，墨子时这写的应该是五雷降劫术的底阵符咒！虽然这阵法每年都在加固，但说到底也只是加固最顶层的封阵，所以这底层的咒文如今除了帝君还没人知晓。若说这世上还有谁可能知道这个，那就只有当年亲身布阵的墨清宵了。

一把将墨子时拽进角落里，顾辰风做贼似的前后左右看了半天。

墨子时拍拍他示意他放心，“我都确认过了，四下无人，也没人乱放灵识。”

顾辰风这才放下心来，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撒开了墨子时蹦出老远，“你！你你你……”

墨子时无奈扶额，“十三，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顾辰风还是有些哆嗦。

墨清宵！第一代三界魔尊！他居然整天在跟魔尊插科打诨胡诌八侃，还带他吃了奇怪的东西，还带他去嫖……

顾辰风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被自己吓到心力交瘁而死，也有可能被魔尊当场干掉，总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墨子时就那么看着他，还摆着一张残念的脸，“十三啊，你这样我就有点伤心了……”

“不要啊！大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小的一定肝脑涂地！”

墨子时：“……”

无奈，他终于板起脸道：“顾十三！好好说话！”

他这一声似乎起到了点作用，顾辰风已经不再神神叨叨嘟嘟囔囔了。他又上前几步拍了拍他道：“不是你说的，不希望被排除在外。”

“是我说的，可你这……你这也太……唉！”好奇心过剩当真不是什么好事，若墨子时没说，他还能当他是兄弟，可他如今这么一说，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了。

墨子时也猜出了几分他的想法，他苦笑道：“以前的事都过去好几百年了，我都不怎么记得清了，你还在意什么。”

其实顾辰风也不想在意，毕竟墨子时的为人他一清二楚，可这个真相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很贴心的给了他一个消化这事的时间，墨子时一直领着他走到无名殿，拉他进门坐下，这才又跟他说道：“往事如烟，我早都忘了，谁知道先有修魔人犯案，接着岁首那日又出来了个假墨清宵，不然有些事我真的是打算在肚里烂死一辈子。”

顾辰风相信这是他的心里话，毕竟若他真想搞事，当初又何必进九重塔。

想着，他又有些好奇道：“所以墨兄你如今这是假皮？你真的是看破仙魔之别死遁了？”

听他这么说墨子时差点一口茶水喷他一脸，“你怎么什么鬼话都信？我不是早跟你说了，我死了，早死了，都化成一捧灰一抔土了！”

顾辰风道：“那你如今是鬼？看着不像啊，明明有血有肉的……”说着，他就伸手过来要戳墨子时的脸。

墨子时一巴掌给他扇了回去，顾辰风想了想又道：“不对啊，不是说修魔人都是心魔噬魄，靠吞噬他人修为魂魄来满足自己，死后必是魂消魄散啊，又怎么做鬼？”

见他猜的越来越没边儿，墨子时忍不住出声打断道：“我不是鬼，我是人。当初我确实是死了，不过基于某种原因，我又重生了。”

“这样啊……”顾辰风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唉，那墨兄，你当初到底是自愿修魔，还是迫不得已啊？修魔好玩吗？吞人魂魄是什么感觉？还有啊，真的是帝君杀了你吗？”

墨子时被他一连串的问题砸的头晕眼花，直道他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现在不怕我了？”墨子时挑眉笑道。

顾辰风嘿嘿挠头，“我知道我家墨兄不会害我的嘛，不过你若不愿说便不说。”

墨子时摇了摇头，又是笑了笑，“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但是我的死跟大哥无关，应该算是寿元已尽吧？”

顾辰风有些懵了，“什么叫应该？”

墨子时无奈道：“就是说我的身体当时确确实实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