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九点, 案子准时公开审理, 虽说是对外开放, 但并没有多少群众旁听，林语蓁松了口气。

强|奸未遂这事, 穆倚乔固然没有错，可说出去也不好听。尤其是老阿姨们闲着没事做就喜欢嚼舌根，加上穆倚乔身世背景有那么点敏感，林语蓁都能猜出来到时候会有什么风言风语。

陈旭等人的父母企图用孩子还在上学这一说法说服法官从轻发落, 被以成年人应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为由拒绝了。人的无理取闹是无界限的，他们如何指责穆倚乔勾引陈旭, 林语蓁都冷眼旁观，只把穆倚乔护在身后。

和林语蓁预测的一样, 五年，她找人打点好关系, 绝对不会让他们被提前保释出来。

走出法院大门时，穆倚乔半眯着眼望向天空，举起右手朝太阳做了一个抓取的姿势。

无论她如何想怎样努力, 终究是什么都抓不到的。就像握在手中的流沙, 最终只会空无一物。

穆倚乔嘴角勾了下，有点自嘲的意味, 她瞥着正在和张雪安交代事情的林语蓁, 自暴自弃的欲望忽然涌了上来。

这一天的穆倚乔很乖, 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林语蓁却能感觉到她几不可察的心不在焉。当夜晚来临时, 这种轻微的不安终于化作了担忧。

穆倚乔进来的时候敲了门。

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林语蓁正对上她灼灼的双目。

“姐姐。”

“嗯？怎么了？”

少女薄薄的两片唇分离开来，嘴角微微向上翘着：“姐姐喜欢我吗？”

林语蓁没有一点儿犹豫：“喜欢。”

她不知道穆倚乔要做什么。

一步一步，穆倚乔缓缓接近，竟让林语蓁下意识想要退缩。

但穆倚乔没给她这个机会，她把林语蓁逼进墙角，手指弹琴似的在扣子间跳动，不一会儿就把家居服褪下来了。

林语蓁倒吸了一口气：“你……”

少女的身体纤细而柔软，仿佛旋涡一样要把林语蓁的灵魂吸入，朦胧间，她听到穆倚乔说：“我什么都没有。还不完债。我只有这副身体了。不如你来衡量一下，看看它值多少钱？”

林语蓁别过了头，呼吸有点急，她不敢直视穆倚乔，生怕忍不住就要去拥抱她了。但穆倚乔不屈不挠，双手环在她的脖子上，温热的吐息如勾引般呼在耳畔：“我不敢拥有也无法拥有，但现在，我想被占有。被你占有。”

——

林大小姐一晚上没睡好。

身边躺着个赤身裸体的姑娘，换成谁能睡得跟死猪一样啊。

坐在床按了按睛明穴，林语蓁的心情十分复杂。瞥了还在熟睡的姑娘一眼，大小姐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张雪安早早就在楼下等着了，见着林语蓁愣了一下。

“黑眼圈。”她简洁明了。

在张雪安的记忆里，这是林语蓁第一次翻着白眼长叹气，第二次完全不顾形象。

上次不顾形象是在老吴的店里。

林语蓁什么也没解释，锁了门上车：“走吧。”

她前脚刚走，穆倚乔就睁眼了。

其实林语蓁起来的时候她就醒了，但觉得有那么点尴尬只好继续装睡。

坐起来抱着被子发呆，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一瞬间晃了神。

昨晚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没发生。她在林语蓁面前脱个精光，虽说别开了脸，但林语蓁也跟柳下惠似的丝毫不为所动。

穆倚乔低头看了看胸前。

平的，仔细看能隐约看得出来鼓包。

得，她自己都没什么兴趣，对林语蓁来说这不是一点诱惑力都没有吗。

穆倚乔放弃了。

下了楼，看到桌上还在冒热气的早餐，依旧是上次那些煎蛋培根，摆盘煞是好看。眉头一皱，穆倚乔狼吞虎咽地解决掉了这些东西，倒不是因为饿，她就单纯的想发泄。

国庆七天假，前两天旅游第三天出庭，还剩四天是打工时间，不得不说这假期过得太有意义了。

迎来穆倚乔的咖啡店又是人满为患，猫猫围在她身边叫个不停，有的用爪子拍拍她想跟她玩，格子直接趴在她头上不肯下来。

见此情景老吴泪流满面：“看板娘你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没有你在的日子店里有多冷清！”

穆倚乔嘴角微抽：“……”

她刚还和会计聊天，说她不在的这几天，阿宅们天天跑来问，所以营业额上涨了不少来着。

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样，唯一的变化就是和林语蓁的交流大大减少了。

假期过得很快，转眼就又到了被郑亚纪追问日常的日子。穆倚乔掰着手指数了数，不多不少十五天，整整半个月里面林语蓁没和她说一句话。

是不是被讨厌了啊……

穆倚乔抱膝坐在看台上，眺望伫立在海边的第二十四层办公楼。林语蓁的办公室在可以看到海的另一侧，没有透视眼看不到她在做什么。

不过如果有透视眼的话，不就能连林语蓁的心一起看懂了吗？

“小穆！”小于妈在看台下面对她挥挥手机，“有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