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还有,如果有记者堵在常风门口询问焰阳的事,就叫保安轰出去。”
“知道了。”
张雪安不经意间从倒车镜里看见有架着摄像机的记者,脚下油门一用力,很快就把记者甩在身后了。后视镜里的穆倚乔脸上有些许的脆弱,张雪安趁着红灯看了一会,有点理解林语蓁的喜欢了。
逞强好胜,富有正义感与同情心,有自己的主见和看法,最重要的是共情感很强。张雪安心底默叹一声:还是个孩子啊。
下车之后,林语蓁一直牵着穆倚乔的手。纤细的手指冰凉,似乎毫无温度,林语蓁给她搓了搓,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穆倚乔还披着她的呢子大衣,有冷风灌进脖子的时候下意识拽紧衣领,后知后觉问道:“你不冷吗?”
林语蓁没有穿外套,但她不怕冷,就摇摇头。
“一会就上楼了,楼里有暖风。床上也有电热毯,待会儿你要是觉得被窝凉就打开。”
其实办公室里很暖和,根本不需要开电热毯,但在林语蓁眼里,穆倚乔就是需要十分关照的对象,对穆倚乔她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老吴还为此开玩笑说,不如连吃饭上厕所都承包了算了。
林语蓁倒是想。
穆倚乔躺够了,不太想在床上呆着,就干脆坐到林语蓁办公桌的对面。桌子上摞了不少资料,都需要林语蓁亲自过目。
“我见你也没有秘书,都不需要人帮忙的吗?”穆倚乔问。
林语蓁噗嗤一笑:“傻孩子,张雪安就是我的秘书呀。”
“雪安姐姐不是司机兼保镖吗?”
“她的职位是秘书,其他只是顺便。”
穆倚乔有点吃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全能的人,明明连总经理都要两个秘书,还是只干文职的那种。
“对了,最近你注意一下高铭泽。”林语蓁忽然说。
穆倚乔知道她的意思,点头道:“嗯。不过,如果他伤的很严重怎么办?要把他从高家接出来吗?”
林语蓁则抬头说:“不,他不会同意的,就算你这么说也没用。”
这个问题穆倚乔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高恒那么欺负他,他就不想从高家搬出来吗?”
“说到底高家还是他的根,而且如果你注意过的话,上次高铭泽住院的时候,高家的老太爷可是亲自过来了。”
“可是…你是说虽然高铭泽总被欺负,但高家的家主其实很在意他?那为什么还由着高恒欺负他啊。”
林语蓁捏捏她柔软的耳垂:“别人家的事我哪能知道得那么清楚,但肯定有人家的理由,这就不是我们该插手的了。”
穆倚乔不说话了,眼睛盯着资料上某一点不动。林语蓁轻叹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说高家,我家也有。我一直在试图说服我妈接受我不结婚的事,目的就是为了把你引出来。我想有一天能让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妈面前,这样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介绍给我妈说:‘这是我女朋友’了。”
穆倚乔抬头瞄着她,脸色发红,忽然不甚高兴地说:“还是我好,不用顾忌那么多,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林语蓁笑着应和她,把段琅若对自己说的话压在了心底。
夜色一点点爬上来,月初的月亮弯如镰刀,星星得以绽放光辉。天上划过一颗流星,穆倚乔的目光随着那长长的尾巴移动直至消失,她走到窗边,一只手按在窗上,很快手指周围就腾起一片水雾。
“林语蓁,我想过了,我以后要创立一个反凌霸的组织,我想拯救那些被欺负的学生。”
林语蓁停下手里的活计,把老板椅转向穆倚乔,望着穆倚乔背影的眉眼柔和。李天琪的死亡势必会成为她心头抹不去的阴影,她知道穆倚乔想要拯救的不只是那些学生,她更想拯救自己的灵魂。
于是轻声应道:“好。”
穆倚乔有点惊讶地转过头,她以为林语蓁会说,这条路很艰难,会让她想好再走,但林语蓁没有。
单单一个好字,让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选择,林语蓁都会在背后支持她。
“为什么呢?”她喃喃自语,“我什么都没有,我知道我很天真,可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
林语蓁起身环住她:“谁说你什么都没有,我不是一直都在吗?天真也无妨,你若天真,我就陪你天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