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想着是何人有如此手笔,可看向莫不晚后却不成想是这样一位风度卓然的年轻公子,那张妈妈见状不知从何处又蹿了出来,满脸堆笑道:“哎呦喂!翠烟你还不下来!”</p>
台上那位弹琵琶的女子马上含笑应道:“是,妈妈。”</p>
莫不晚看着那姑娘面若春桃、翩翩而至,旁的男人都已看着目不转睛,可莫不晚心里不知怎的却毫无波澜。</p>
张妈妈拉过翠烟道:“今晚你就在这伺候裴公子,听见了么?”</p>
翠烟看到莫不晚时脸上已经是绯红一片,娇羞点头称好,莫不晚虽不喜欢但也不讨厌,随她坐下后莫不晚仍是随意坐在席上,一条腿屈起,原本搭在膝盖上的手拎起酒杯道:“今夜良宵,裴某愿与诸公子共饮。”</p>
众人闻之皆端坐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后,一个有意前来搭话的男子道:“裴公子丰神俊朗,不知是哪家......”</p>
见他好奇自己的来头,莫不晚装作无意打断道:“来,再饮一杯!”</p>
就这样在碧柳如年喝了个半醉,莫不晚和顾平升两人又起身转去了瑶间云水,莫不晚的名声也早就从碧柳如年里传了出来,还没到瑶间云水的门口,便已经看到那些姑娘一个个都在倚栏张望了。</p>
“怎么还不回来...”沉吟坐在亭下道</p>
“莫兄...想来是玩野了吧...”肃卿憋着一股坏笑道</p>
陈璆鸣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言语,手中却总得不住的摆弄些什么,又过了半个时辰,陈璆鸣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本来还在打瞌睡的沉吟和肃卿瞬间被他拍的一震,惊醒过后只见陈璆鸣吼道</p>
“子时了还不回来!莫不晚这个小浪...”陈璆鸣行事向来一派雅然,从没说过一个脏字,即使在气头上,这‘蹄子’两个字也是生生咽回去了。</p>
找补是不可能了,陈璆鸣索性一挥外袍怒道:“罢了!你们等吧,哼!”</p>
就在陈璆鸣气冲冲的走出园子的时候,只见夜色里忽然偏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陈璆鸣敏锐察觉后刚伸手要挡,可再眨眼时那身影已经挂到了陈璆鸣身上。</p>
“璆鸣~”莫不晚面颊微红,眼神迷离的看着陈璆鸣笑道</p>
陈璆鸣蹙了下眉,表情嫌弃道:“你怎么才回来!喝了多少!”</p>
“就一点点...”莫不晚还试图用手比出一点点的量道</p>
“行了行了!”陈璆鸣虽然不耐烦,手上却还是稳稳的捞住莫不晚道</p>
沉吟和肃卿闻声过来后,见到莫不晚整个人都瘫到了陈璆鸣身上,两条胳膊直愣愣的挂在他肩上,陈璆鸣从未与人这般拉拉扯扯过,对莫不晚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能胡乱的揽住他道:“哎呀好了!送你回房。”</p>
好不容易来到莫不晚的房间,陈璆鸣想从自己身上把他摘下来,可这喝多了的莫不晚皮的像猴子一样,刚叫他别动,陈璆鸣一转身他便又从后面抱住了陈璆鸣。</p>
陈璆鸣叹出了一口气暗声道:“之前也不见你喝成这样,这平康的酒是有迷药么...”</p>
正说着,在这昏暗烛火下,陈璆鸣竟觉得从身后传来了一丝异样,又感知也片刻后,陈璆鸣突然浑身一颤的挣脱开莫不晚的怀抱,只感觉头皮发麻、心速飞升道:“莫不晚你干嘛!你什么东西顶我!”</p>
莫不晚一个没站稳退两步便倒在了床上,整个人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怎么了嘛...我在平康坊...可什么都没干...”</p>
“那你就要回来跟我做.....”陈璆鸣险些又要说出一些破戒的话,看着莫不晚神志不清的样子气道:“算了,你睡吧。”</p>
“璆鸣...别走...”莫不晚嘴里含糊起来道:“我疼...”</p>
“什么?”陈璆鸣侧了下头并未转身道</p>
“腿疼...”莫不晚声音渐弱道:“可疼了...”</p>
陈璆鸣听后回身两步走到他榻前,想了想还是撩起他的裤管,果然之前愈合的伤口变得不大好了。</p>
“都化脓了...”陈璆鸣蹙眉道</p>
陈璆鸣自己也经常受伤,可每次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之时心中都没有什么起伏,可现下看到莫不晚的腿伤时,不知怎么就觉得心中似是一阵喑哑,但当时他并不知道这种隐隐的不舒服,是心疼。</p>
第二天莫不晚醒来后还是有些眩晕,他看着屋里光照的样子也应该是过了午后了,刚想起身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腿被包扎了起来。</p>
莫不晚因为断片什么都不记得,不禁暗惊道:“卧槽...我不会又弄断腿了吧?怎么还是这条啊!”</p>
莫不晚双手向后撑着床榻,尝试着动动腿后却发现没什么阻碍,再伸展几下后便确定应该不是骨折一类的了。</p>
莫不晚随便束了下头发,起身走出房间,正巧陈璆鸣路过他房间门口,莫不晚看到他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道:“璆鸣!”</p>
陈璆鸣大概就猜到他会什么都不记得,冰冷道:“能走了?”</p>
“是啊,没事了。”莫不晚笑道</p>
他是好了,陈璆鸣倒是鼻音尤重、唇色发白,昨晚给莫不晚换好药,陈璆鸣回到房间后怎么都睡不着,心焦气浮的去汤泉里泡了一个时辰的冷水才平了这莫名的燥热。</p>
莫不晚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腿,又笑问道:“你给我包的呀?”</p>
“你伤口昨夜因饮酒复发化脓了。”陈璆鸣看着园子,简言道</p>
莫不晚看着他的正经模样笑道:“不过就化脓了嘛,你把我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干嘛啊...”</p>
“你知不知道感染了会很严重的!”陈璆鸣瞪着他道</p>
“好好好,但是没办法啊,在那种地方不喝酒怎么行呢?”</p>
这时肃卿闻声推开门道:“呦,醒了啊莫兄。”</p>
莫不晚笑着点了下头,肃卿双臂交叉靠着门边,饶有意味的笑道:“怎么样莫兄?头还疼么?腿还疼么?浑身上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地方疼啊?”</p>
莫不晚见他这幅样子心里便思量道:“以我对这厮的了解...我昨晚绝对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