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练,晚风微凉。
沈愿坐在窗前发呆,握着朵玫瑰,昨天送的。
这是尤里乌斯第七个送花的晚上了,他每次来也不说话,敲敲门,放下花就走,如果不是有1221提醒,他还以为是哪个偷香窃玉的登徒子。
风推着云层向前走,临近冬季,雨水渐渐多了。
沈愿一看天色就知道要下雨了,叹口气,觉得尤里乌斯今天大概不回来了。
沈愿一直等到雨大了,细密的雨帘遮住外景,沈愿关了窗,打算回去睡觉了。
雨声细细密密,掩盖了一两声微弱的敲门声。
沈愿听力极好,依稀分辨出,一个翻身下床。
开门。
他速度快,尤里乌斯还没来得及走,捂着肩膀上的伤刚把玫瑰放在门前,猝不及防就对上了一双妖冶的眼。
他受了伤,肩膀处渗着血,身上被雨打湿了,额前的发紧贴着额。
似乎受到了惊吓,一双水洗的湛蓝色眼瞪得咕噜圆。
沈愿被他萌到了,心肝颤颤的。
雨还在下。
“快进来吧。”沈愿侧身。
尤里乌斯没多犹豫跟着他进去了。
屋内的陈设一如从前,甚至尤里乌斯打过的地铺都还在。
“你……”
“你……”
两人总是开口。
尤里乌斯:“你先说吧。”
“你怎么来了?”沈愿清了清嗓子。
尤里乌斯没想到他一问就是他怎么来了,而不是他怎么走了。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尤里乌斯心底酸涩,握着玫瑰花的手紧了紧,沈愿这是不希望看见他吗?
他掌心被刺破,沈愿忙掰开他的手掌将花放在一边。
尤里乌斯猜不透沈愿的心意,老实地全盘托出:“你走了之后发生了一点事……”
从救平民首领,到领导起义。
尤里乌斯说的详细,丝毫不在意自己面前的是贵族派的将军。
这些经历沈愿大多听1221说过,但是等尤里乌斯亲口说的时候,又不一样了。
他的崽怎么这么招人心疼!
尤里乌斯说完,像个等待接受审判的囚徒一样,长睫微颤。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来呢?”沈愿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现在门口都是你的通缉令,你就不怕我抓了你领赏吗?”
“不怕。”尤里乌斯摇摇头,满是认真地说,“你怎样对我,我都接受。”
爱我,我受。恨我,我受。杀我,我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