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边填了寥寥几丝亮光,姜行止估摸了一下时间。
沈愿还在睡,大概也是睡不安稳,屁股扭扭的就没停过,眼底两抹淤青。
沈愿还在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地面硌得慌,他闭着眼,蹙眉。
姜行止一晚上没合眼,大脑也有些运转不过来,沈愿乱蹭都随他去了。
谁知就是一瞬间,姜行止感觉自己身上一松,一瞬,反应过来什么,条件反射伸手捞人。
可惜没来得及。
沈愿“嘶”地倒吸一口冷气,揉揉额头,抬眼,看向姜行止。
他伸了一半的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是你自己滚下去的。”
沈愿精神不济,额角红了一片,眼角渗出两丝泪,才一晚上就破了相,姜行止莫名心虚,眼神飕飕地瞟他额角。
这小崽子也太娇了?不过就是磕了一下怎么红的那么严重?还哭?
姜行止头疼。沈愿摸两把眼睛,一言不发,环膝坐着。
怎么还闹上脾气了?
姜行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平时让他怼沈愿还行,一到这种时候就跟被掐住喉咙的公鸭似的,半个字说不出。
沈愿平复了一下起床气,慢慢地抬眼,对上姜行止的眼,就那眼神,姜行止没忍住稍稍坐直了身子。
沈愿幽幽道:“我饿了。”
同时,他的肚子非常应景地咕噜一声,响彻空旷的小屋。
姜行止:“……”我还以为你要说个什么玩意儿。
怕沈愿再哭,姜行止组织了一下措辞:“忍忍?”
沈愿置若罔闻,姜行止领回不了他的意思他就只好自己动手,站起来,晃着肚子上的小肉肉,沈愿开始满屋子觅食。
这是个食料房,都是些放在阴凉处保存的油盐酱醋。
姜行止忍不住:“别找了,这鬼地方你找不到东西吃的。”
沈愿不理,摸出个架子往柜顶爬,态度坚决。
呵呵,瘦子饿一个晚上怎么能明白胖子饿一个晚上的痛苦,他现在胃里火烧火燎的,过度分泌的胃酸让他几欲呕吐。
姜行止吓了一跳,下意识站起来:“你快下来,别到时候吃的没找到自己脑袋先开瓢,到时候脑浆迸我一身我找谁急都不知道。”
这句话形容的场面可谓是非常灿烈了,沈愿瞪他一眼,继续翻找。
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
姜行止劝不住他,只好虚扶着梯子,紧张兮兮的。
真是疯了,他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这小崽子要是交代在这里,他脑袋得换个地方待着了。
沈愿摸了半天,触碰到一个硬坛子,戳了戳,捞出来。是个陈旧的坛子,落了不少,封口却严严实实地封着。
沈愿捧着它下来。
“你说这里面是什么?”谁也没敢打开这不明物,沈愿戳戳它,问道。
“谁知道呢?”姜行止重新恢复了那懒散的样子,靠在墙上,“老鼠,蟑螂,耗子药?都有可能,哦对了,你知道吗?”
姜行止压低声线:“在南疆那边,听说有一种蛊虫,只能养在坛子里,一打开,开坛的人就会被虫子爬满全身。”
沈愿面无表情,随即,把坛子往他面前一推:“哦,那你来开吧。”
姜行止:“……”他会干这种蠢事?
沈愿饿的头晕,嘴唇发白,姜行止和他对视两秒,那双桃花眼一眨不眨地就盯着他。
他一时鬼迷心窍,拍拍坛子上的封,叹口气,把封口揭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愿凑过去,一看,坛子全是叠放的整齐的酥。
拿一块,说实话,那酥的样子长得确实惨不忍睹,跟被狗啃过一样,还黑不溜秋的,看起来很不讨喜,要不是闻起来香,沈愿都不想下这个手。
“这个……能吃?”沈愿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