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倒也没说谎,天子找他确实有事,他们聊了不久,就有宫人来报,说姜行止把钱使臣带到簪花小筑去了。
簪花小筑地处内宫,这明显于理不合,果然,天子皱起眉,压着声说了句“荒唐”。
沈愿眼皮一跳,直觉那钱使臣估计要动手了,连忙行了个礼,不待天子发声,跟去了簪花小筑。
他相信依照姜行止的性子,心里定是极不愿和钱使臣相处的,这会儿还把人带到他住的地方,显然是被威胁了。
沈愿询问1221。1221只知道个大概的剧情线,而且因为沈愿的原因,很多支线都作废了,此刻它也给不出什么答案。
沈愿咬了咬牙,脚步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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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愿到簪花小筑的时候,特意免了看守宫人的礼,走到门前,他放轻了脚步。
屋内一派寂静,姜行止坐在桌边垂着眼,钱使臣似乎受了点伤,右手抓着左手的腕子,正滴答地流着血。
桌上还摆着一个物什,沈愿隔得有些远,不太看得清,瞧着反射的光晕,应该是宝石一类的东西。
“殿下?”姜行止率先发现沈愿,一瞬的慌乱,他起身,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沈愿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在钱使臣的行礼声中落座桌边。
座位正好是和姜行止是挨着的。
“不必拘礼,坐吧。”沈愿一边免了钱使臣的礼,一边打量着桌上的东西。
这会隔得近了,沈愿才看清。这是一块红宝石,色泽很漂亮,像流动的血液,一看就被人仔细打磨过,磨成了不规则的形状,看着像菱形。
“这宝石倒是漂亮,”沈愿拿起来,触手微凉,“是钱使臣带来的?”
钱使臣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强挤出笑容:“臣哪有这样好的东西,这是公子送给王后的礼物。”
姜行止手指一抽,眼里迸射出冷光。
钱使臣说着,还有意无意地把受了伤的手腕往沈愿面前凑。
血都快黏糊到沈愿脸上了,他也没法装作没看见,便故作惊讶:“钱使臣怎么受伤了?”
钱使臣心里一喜,正打算说没事,就是公子跟自己闹了点小脾气,没留神伤到的云云。
费劲苦心地想把自己营造成宽宏大量照顾不懂事的公子的忠臣形象。
奈何沈愿不给他这个机会。
“钱使臣可得注意些,眼看快过年了,在这见了血光,这不是找世子的不痛快吗?”
一副摆明了要护犊子的样子。钱使臣几欲呕血,他知道沈愿会来,想演一出苦肉计,所以硬生生掐着手腕,没去处理伤口,结果沈愿一来,反而还责怪他给姜行止找晦气。
钱使臣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他这会也回过味了,这姜行止分明就是抱上大腿了,瞧他现在躲在沈愿身后一言不发的,以前还以为是什么自视清高的玩意儿,转眼就能去卖屁股抱沈愿大腿。
再看沈愿,要不是看他长得好,一双桃花眼瞧着让人舒服,他就不会这么容忍他。
真拿自己当个角儿了?呸!等大王拿下了江山,他定撺掇王后,把他要来,看着一副假仙样,床上不一定怎么浪呢。
钱使臣在侍女的包扎下渐渐止住了血,打算办正事。
他让下人盛来一坛酒,同沈愿解释:“这是我们纪国最出名的酒,叫折柳醉,度数不高,宫里民间都有卖,是宫宴必备的酒。”
“这酒别处都酿不出来,此次臣来,先王后特意嘱托了臣给公子带上一坛,以解相思之情,更是感谢公子对纪国的诸多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