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愿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今天正是纪国的使臣来接人的日子。
姜行止走的时候沈愿还没醒,他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自己,吩咐了侍从不要吵醒沈愿,就独自去大殿了。
那边的王后在收到了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的小侍从递交的报告,气的摔了杯盏,扬言要砍人家的脑袋。最后实在无可奈何,只让小厨房做了些补气血的药膳,吩咐给沈愿送去。
不过药膳做了也没用,沈愿醒来时,就发现姜行止不见了,一问,便匆忙穿了衣裳去大殿了。
与他同行的还有薛麟。
薛麟的父亲薛卫正在西北的戎国平乱,如今诸侯各自称王,心思异动的更不在少数,薛平是寥寥几个还愿拱卫王室的诸侯中实力唯一能与纪国抗衡的。
戎国与纪国已是明目张胆地勾结,戎国这次叛乱,五名大将中有三名是从纪国调度的。
沈愿知道这个剧情,在原剧情中,薛麟就是因为这次的事彻底成长的,薛平在反乱中落入敌军的陷阱,不幸殒命。天子为其哀痛却无力再与纪国开战替薛平讨一个公道,只对其追封厚赏。死人当然收不到这些,于是这些赏赐便顺理成章的分给了薛麟。
两人同时到达大殿。
使臣和天子明显已经谈妥,行了个不甚规矩的礼便跟着姜行止走了。
沈愿和他擦肩而过,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姜行止却目不斜视,半垂着眼,眸光冷淡。
下一秒,沈愿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他们的互动薛麟都看在眼里,只是他现在对姜行止的心情复杂的很,于情于理他应该和姜行止打个招呼,只是前线他的父亲真和纪国的附属国开战,而自己……
薛平不再去想。
***
天子看见沈愿还挺高兴的,多日紧锁的眉头随着姜行止走出大殿也松动了不少。
看到沈愿身后的薛麟,他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过来。”他招呼薛麟。
薛麟依言。
“当真虎父无犬子。”天子拍了拍薛麟的肩膀上,说了些夸赞薛平的话,又提及了薛麟当年平灾荒的功绩。
薛麟宠辱不惊,一句“过誉了”一句“不敢当”来来回回说了好多遍,看的沈愿都着急了。
他头一次受到这样的冷待,茶都换了两盏了,这两人还没说完。
“父王。”沈愿掀了掀眼皮,看他父王“您还是说说薛将军在战场的情况吧。”
天子微微收敛了几分笑,半晌才说道:“也是该让你们知道。”
他屏退了服侍的侍从,先说了说前线的情况,听到薛平被箭矢伤了右腿的时候,薛麟明显表情就不对了。
借着,天子又说:“……粮草一事经过商议,薛平还是要求水运,唯一能通达的那条河被戎国派了人受着,只怕行不通。前两天薛平传来战报,说打算一身诱敌,引开戎国看守的士族,再找人去抬粮草,只怕今日就要行动了。”
“父亲他腿伤未愈,如何以身诱敌!”薛麟坐不住了。
天子看向沈愿:“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