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梦多容易疲倦，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困顿，江蓠用冷水仔细洗了脸，稍微清醒一些，换好衣服给自己泡了杯燕麦牛奶。

谢秋思和廖倩陆续醒过来的时候，江蓠已经吃过早餐，在旁边看了近一个小时的书了。

颜素素近六点才上床休息的，江蓠便示意她们小声一些。

谢秋思和廖倩赶紧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换好衣服，和江蓠一块儿出门去了。

在艺园餐厅吃完早餐，江蓠估算了下时间，就给颜素素打了个电话。

“你起了吗？我给你买了早餐，你直接来一教楼下。”

颜素素显然还困着，看了眼手机时间，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我就来，谢谢江蓠！”

钟沐晨到一教楼下的时候正好碰到江蓠和另外两个女孩子等在出入口那里，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另一只手上淡黄色的杯子里似乎是豆浆。

大学里最不缺美人，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衣着各式各样，各个打扮得光鲜亮丽。

钟沐晨还是越过人群，目光一眼就看到了她。

“江蓠。”她出声叫人。

江蓠循声望去，见到对方标志性的光头，和一身素雅的交领长衫。

是和她一个班的女孩子，好像是从台湾来的，已经出家了，头上还有戒疤。

她回想了一下，记起来她的名字。“钟沐晨？”

“是我。”对方点了点头，“一起去上课吗？”

“好啊。”

于是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颜素素才姗姗来迟。

捧着江蓠给她带的豆浆喝了一大口，温温的，甜度也刚刚好，一下子让她萎靡的精神活了过来。

她这两天一直熬夜做表格，即便刚才见缝插针睡了一会儿，现在也还是困顿的样子，眼皮都是耷拉着的。

早上第一节是哲学院通开的大课，巨大的阶梯教室，江蓠一行五人从后门而入，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两排。

粗略看了下，教室里起码有上百人。她们坐的位置靠后，后排人多一些，前面的座位倒是坐得稀稀拉拉。

江蓠扫了一眼，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那个苗疆蛊女，她记得好像是叫纤阿来着。

对方也看见了她，笑着伸手和她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小宝贝！”

江蓠读出她的唇语，有些失笑。

“诶，你看，那个是不是云昭观里那个观主？？”

“诶？好像真是她！”

“原来她在我们学校读书吗？哪个专业的啊？”

“迎新晚会霸屏表白墙的那个是不是也是她？”

“真别说，她有没有比明星还耐看啊？不是我托大，我可看出来，人家连裸妆都没化的！”

“就是，而且你不觉得，她气质也很好嘛？”

自从江蓠她们坐下来，耳边类似的讨论声悉悉黍黍的就没停过，她自己听了，也不想理会，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任由她们说去。

廖倩有些烦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但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江蓠和泰然自若的钟沐晨，也就没有说话。

江蓠对宗教学的课程很感兴趣。

班助宋启元和他们说过，宗教学绝大多数的课都是和哲学系一起上的，或者开放给哲学系学生做选修课。因为上课的学生实在少，还有一些课是本科和研究生一起上的。

辅导员王仲荦班会的时候就和他们说过，如果学生有好的课题方向，就可以通过不同的项目申请经费，挑选祖国大地上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作为寒暑假期的实践地点。本科生虽然没什么学术科研能力，但老师们会鼓励学生去外面走走看看，通过更多的途径去了解自己的学科。

除了大家熟知的基督教佛教道教印度教等大宗教，你还可以在少数民族地区找到形态更为多彩的原生宗教，可以在乡野偏僻之处找到形式不拘一格的民间宗教，可以在家庭家族中找到具有宗教性的仪式活动。

宗教除了教科书上死板的一面，在广袤的土地上处处充满了鲜活的例证，当你亲自去接触他们、了解他们、和他们对话，你一定会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被固化的文化印象拥有更多的感悟。

江蓠坚持来上大学，就是相信任何一门专业，只要你认真学，都会教给你独特的看待世界的视野。

宗教学带给她学生的视野，会有更贴近人心的柔软，有更包容并蓄的宽阔，有更俯首天地的自在。

课上到一半，靠窗这一列位置上突然开始嘈杂起来，有不少女生频频往窗外看去，讲台上老师皱了皱眉，看了下表，快课间了，也就没说什么，继续往下讲。

没注意，江蓠正做着笔记，旁边颜素素拐了拐她的腰，她才反应过来。

"看见没，江应城，我们学校大三的学长，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