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别和你奶奶说。”

自那以后，江应城的父亲就经常偷偷跑去云昭观，每次回来，也不说做了些什么，只是江应城偶尔会从他口中听到了另一个名字——江蓠。

“那是你大伯的女儿，就是你堂妹，也快高考了。”

“不知道她报不报京都啊？听说她成绩挺好的，要是能上京大就好了。”

至于后来……

江岸青又失去了踪迹，江应城的父亲还去了几次，云昭观里就只有一个年轻的道士在了。

他父亲去询问过那个年轻的道士，但对方却莫讳如深，没有告知他大伯的去向。

江应城本来没把两面之缘的江蓠和自己的那个妹妹“江蓠”联系起来，只是中午偶然听见室友聊起一档综艺节目，说是在云昭观录制的。

他瞥了一眼综艺节目里室友口中那个美女观主的脸，再一回想江蓠的名字，就什么都明白了。

江蓠把那杯卡布奇诺端在手里，要喝不喝的。

她的思绪有一些乱，不过还好，那位年长的道士应该就是云昭观原本的观主，江应城去云昭观的那天，应该就是江岸青刚到云昭观的那天，而留在云昭观那位年轻道士就是鞠芷山了。

她咽下口中的米饭，又喝了口温水，认真地和江应城说：“我从未听父亲说过他还有亲人。”

江应城沉默。

一年多以前，他也从未从父亲口中听到过这位大伯的姓名。

他们彼此，在对方的生命里缺席了几十年，如今乍一认亲，的确有些尴尬。

江应城深吸了一口气，征询着问：“你愿意见见我父亲吗？”

这回换江蓠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去见江应城的父亲，于血缘，她并不是江岸青的亲生女儿，和江应城并没有亲缘关系。可于因果，她既是江岸青的养女，也是她的徒弟，受他教导养育，就应当承担这一份亲缘因果。

“容我再想想吧。”江蓠起身，“今天先到这里吧。”

江应城也站起来，送她出门。

临走前江蓠和他说：“谢谢你特地来找我，我会考虑的。”

江应城回到位置上坐好，看着桌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沉默地端起碗继续吃下去。

学校论坛里，因为路人发出来的一连串照片都快炸了锅了。

“我的天？JYC和那个美女学妹？”

“我靠他们是认识的？还一起吃饭？”

“看这个样子，是JYC被拒绝了了？怎么学妹先走了？”

“不是说JYC有个喜欢了好几年的女孩子？这怎么回事？”

“有意思了，刺激刺激。”

“就我注意到两个人都姓江？不会是兄妹吧？”

“楼上脑洞也太大了吧，你哪里听说过JYC有妹妹？他是家里独生好吧？”

“哇，刺激了，刚开学校草就和美女学妹表白了？”

……

江蓠回到寝室的时候，谢秋思和廖倩一下子围了上来。

廖倩问道：“你去见江应城了？”

“嗯？你怎么知道？”江蓠放下包，有些疑问地反问她。

“论坛里有个帖子，几百条回复都是在说你和江应城。”廖倩点开论坛里的图片举到她面前。

江蓠仔细看了两眼，拍照的人技术不错，角度、光影、神情都捕捉得恰到好处，好像她和江应城两个真的有什么一样。

特别是最后一张，江应城一个人坐在那里，都能拍出被路人完美解读出表白失败后的失落情绪的感觉。

她夸了一句：“拍照的人技术不错。”

谢秋思脸色大变：“他真的和你表白了？”

“不是。”江蓠摇头，有些哭笑不得，“他是我父亲弟弟的儿子。”

谢秋思和廖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不就是你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