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采打量着面前的老人。
面色青灰,眉宇间萦绕着不散的郁气,身上的阴气极重——秦采只在死人身上见过这么重的阴气。
老人叫秦宏德,是本地很有权势的富豪,也算是个好人。特管局被他找上门之后,有细细盘查过他的底细,除了商战中使过一些小手段,确实没有过大的恶行。
其实秦宏德本不信鬼神。
但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不得不信。
秦宏德是他儿子秦嘉骅陪着来的,和秦采程罔约在了一家隐私度很高的私房菜。
这家私房菜是光有钱还吃不到的,味道自然很不错,只是秦家父子没什么胃口,其他人也不方便大吃特吃。
见到他们俩后,秦嘉骅还有些怀疑,面前两位“大师”,也过分年轻俊俏了。
意思意思吃了点东西,秦宏德就让服务员将菜收下去了,几人也进入了正题。
秦宏德说了几句便不住地咳嗽,只得由坐在他身边的儿子,替他讲完了事情的经由。
秦嘉骅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模样斯文俊秀,说起话来也不急不缓,条理清晰,将事情说得很清楚。
“是这样的,母亲前些年仙去了,父亲悲痛欲绝,又加上秦氏集团事务繁重,身体便有些受不住,于是便退位,将家业传给了姐姐和我。
“医生说父亲的身体需要静养,于是我便在城郊找了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给父亲造了个小别墅,特地请了几位风水大师选址布置,都说那是延年益寿、造福子孙的风水宝地。
“父亲刚住进小别墅那会儿,身体确实变好了不少,心情也不错,只是过了几个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明明没什么病痛,但身体的状况却是每况愈下,这个情况到了最近越发的严重,各大医院各位专家我们都造访过,都说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是不是房子有问题,但是父亲尝试着搬出去后,情况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恶化得更快了……本以为可能是得了什么尚未发现的恶症,可这几周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觉得不会是单纯的生病。”
秦嘉骅喝了口茶润润嗓,继续讲述,“父亲常常会在午夜梦回时听到鬼哭声,甚至还见过几次,可家里请的护工和仆人却是没人见过。而这两天又出现了新的症状,我们也找过道士大师,都解不了,最后只能托关系,冒昧找到你们特管所了。”
“新的症状?是什么症状?”程罔问。
秦嘉骅顿住了,有些迟疑地看向秦宏德,秦宏德咳了两声,然后慢慢撸起袖子,“我身上,开始长这个东西了。”
老人皱巴巴的肌肤上,长着云雾状的暗红色斑点。
秦采和程罔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震惊——
那是尸斑。
一个活人身上怎么会有尸斑?
秦采用眼神询问程罔,却得到了一个同样疑惑的摇头。
“秦老先生,”秦采和程罔小声商讨了几句,然后转过身对秦宏德说,“我们只能在你身上看到阴气,其他的我就看不出来了。”
“阴气?”秦宏德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颤了颤。
程罔,“是的,阴气,再多的恐怕要去您家中看看才知道了,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车就停在外面,跟我来吧。”秦宏德话音刚落,秦嘉骅就很有眼色地走过去帮他推轮椅。
跟着秦氏父子走出包厢,秦采落后一步和程罔并行,小声地说,“他身上的阴气太重了……”
程罔轻声回答,“嗯,他身上这么重的阴气,不像是简单的被缠身之类的。又有尸斑,倒像是……”
两人异口同声,“活尸。”
秦采疑惑地看着轮椅上的秦宏德,“可怪也怪在这儿,秦宏德能说话能吃东西,不惧阳光,心跳和脉搏也在正常氛围内……活尸可没这能耐。”
“先去他的住处看看吧。”程罔眯了眯眼,看向秦宏德的背影。
上了秦宏德的车,一路朝着他的居处驶去。
路程不算近,一小时不到,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小山下停了下来。
说是小别墅,其实远比市内普通别墅大了好几圈。
别墅坐落在山脚,朱墙黑瓦,走近后还能看到鎏金锦饰,十足的富丽尊贵。
是很多这个年纪的老人喜欢的风格,但是秦采却隐约觉得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却是说不出来。
可能是太富丽堂皇了?
“此处山形奇特秀丽,方正开展,气形秀润、犄达、端庄,确实是个风水吉地,”程罔站在门口观察附近的山峦,“进去看看吧。”
大门也是同样风格的堂皇,上面满是精美的纹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