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抱着衣服一溜烟蹿进了车里, 他飞快地拿着衣服盖住了自己的脸。
北欧人觉得自己现在不像是从楼上跑了下来,而像是绕着洛杉矶跑了一圈那样热。
心脏狂跳不止。
贝尔搞什么啊?!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凑的那么近??而且笑什么啊?
弗雷德揉了揉自己的耳廓,仿佛那里现在还残留着些奇奇怪怪的痒痒的感觉。
他也不敢看后视镜里自己的样子,从脸上感受到的热度他就知道自己现在脸红地有多么夸张。
弗雷德深吸了一口气,慌慌张张将卫衣套在自己身上, 启动了车子。
他脚上踩着的SpringCourt帆布鞋,没时间系上鞋带,他就像恐怖片里的主角看见洪水猛兽了那样跑了出来。
莱昂纳多的车被他开的飞快,在太阳还透着倦意的时候停回了昨晚停着的地方。
弗雷德恍恍惚惚地打开了车门, 用莱昂纳多藏在邮箱底下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样子和他昨晚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扑面而来一股酒气。莱昂纳多和托比都像一张饼一样瘫在沙发上, 睡得不省人事。
弗雷德也瘫回自己昨晚坐的位置,把自己摔进沙发里。仰起脸望着天花板就开始发呆。
电视上摆着的电子表还在不停地跳动着。
莱昂纳多突然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他这一摔把自己和托比都摔醒了。
“嘶。”莱昂纳多不断揉着自己摔到的地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他捂着腰,扶着沙发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小声咒骂着:“见鬼…”
该死的大早上他的运气就不好。
被他摔到地上响起的巨大声音震响的托比揉了揉眼睛, 满脸疑惑地看着莱昂纳多坐回沙发上。
“弗雷德?”
莱昂纳多摇晃着脑袋, 看向压根没理会他制造的巨大噪音的弗雷德。
那家伙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神情好像还有点诡异。
莱昂纳多突然就忘记了疼痛,凑了过去在他眼前摇了摇手试图唤回他的意识:“弗雷德?你怎么脸这么红?感冒发烧了?”
他甚至根本忘记了昨天晚上弗雷德回家了的事情, 还以为弗雷德和他们俩一样也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上。
莱昂纳多从快餐盒里拿出没吃完的番茄酱包,抵在了弗雷德脸旁。调侃道:“你瞧瞧,它和你一个色号。”
“里奥。”
托比不赞同地看着他, 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他看起来好像已经清醒了,打算站起来走过来试一试弗雷德额头的温度。
“滚。”弗雷德皱起眉烦躁地拍掉莱昂纳多抵在他脸颊边的番茄酱,瞪着莱昂纳多看了一会儿又绝望得用双手捂住脸颊:
“我好想死啊。”
莱昂纳多哼了一声,按着托比重新坐回了沙发上:“那你就从窗户跳下去呗,我不拦着你。你瞧瞧你什么样子,只是和他吵个架就这副样子。”
他觉得自己身上摔到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一起痛的还有脑壳。
弗雷德没有理他,依旧埋着脸什么也不说。
托比忍不住拍了拍莱昂纳多的手臂,朝他使了个颜色:搞快点,做点什么。
迫于压力,莱昂纳多无奈地鼓了鼓腮帮子,重新站起身。他戳了戳弗雷德的手臂:“走吧,忘了他,我赚游戏币给你快乐。”
弗雷德在沙发上赖着没动。
莱昂纳多额角蹦出青筋:“起来!占用我沙发一小时交十美元租金,还有我的衣服,你不起来就给我脱下来!”
弗雷德作势就要去脱衣服。
莱昂纳多趁机架住了他的胳膊,托比心有灵犀地从另一旁架住了弗雷德。两个人合力将他从沙发上拖了起来(当然事实上弗雷德也没怎么抗拒)。
他们三个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奔向了市中心的电玩城。
弗雷德那神乎其神的手速又一次震撼了莱昂纳多,不过他马上就装作理所当然的样子,笑嘻嘻地嘲笑托比孤陋寡闻,没见过这么夸张的手速。
街机疯狂地向外吐出游戏币和奖卷。
说好的莱昂纳多来赚游戏币,可他却已经一头扎进了游戏中,完完全全将弗雷德当成了工具人。只顾着抱着游戏币和奖券在各个机器之间跑来跑去。
弗雷德要了一瓶汽水,重新将自己瘫在了电玩城的沙发上,双目放空,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托比不像是莱昂纳多那家伙任由弗雷德自行修复。
心思要比莱昂纳多细腻地多的多的托比端着饮料坐在了他的身旁,小声地说道:“有时候适当地来这里减压也不错,不是吗?”
弗雷德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大概吧。”
“你从昨天看起来精神状态就不太好的样子,生病了吗?”
弗雷德咬了咬吸管:“不是...我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托比没有说话,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好吧。”弗雷德咬了咬牙:“假如说,你喜欢一个女孩子。你们两个关系一直都很好,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关系很亲密的动作,像是搂搂抱抱什么的。但你没有表白。然后有一天你不小心吻了她,你觉得完了,这个吻可能是你们的开始,也可能是你们的结束。”
托比小声笑了一声:“所以,你们开始了吗?”
“没有。她完全觉得那是一个意外,我...嘿,不是我,这只是一个假设!”
“OKOK,假设,好,你继续说。”
“她觉得那是一个意外,压根提都没有提起这件事。然后你…唔,反正就是她还想和你保持和之前一样的关系,没打算做出什么改变。这是不是说明我…你没戏了?”
“表白吗?”
“表白。”
“我想大概是没戏了,如果她是这样的反应的话。”托比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是莱昂纳多根本没找对他的症状。
“我猜也是。”弗雷德耸耸肩,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这样的话就说明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把我当朋友而已…我是说,你。”
没有理会他的死鸭子嘴硬,托比继续安慰道:“那或许我可以试一试去和她表白?如果她也是像我们这样想的呢?”
“不可能,如果她喜欢我,她才舍不得让我这样纠结。”弗雷德一咬吸管,闷闷不乐地皱起眉。
托比匆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才让自己的笑声没有露出来:“你是说,她一定是等不及要表白的那个人?”
弗雷德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和她表白试试的。起码不让自己留遗憾。”
“我宁可和她保持这样的关系一辈子,也不想让她讨厌我。”
托比挑了挑眉:“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