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秦迷迷糊糊醒来。

麻药的劲还没过, 柳秦根本感觉不到腰部以下, 仿佛置身于虚空中的感觉让柳秦极度不安心, 麻药和情绪的双重夹击之下，他甚至有点惶恐。

柳秦使劲扭过脖子, 直直的看向方君儒。

方君儒抓着他的手，眼睛半阖，他手指刚动，方君儒很快便睁开眼睛。

“要不要喝水？躺着别动。想吃什么, 我让人去准备……”

“不，你，你抓紧点。”柳秦默默闭上眼睛, 小声呢喃着：“别走。”

方君儒笑了声，手抓得更紧。

柳秦躺在床上几乎睡了一天，再醒来的时候方君儒正在和医生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医生怀里的小崽崽身上, 眉毛微微蹙了起来——怎么比小猴子还丑？

黑乎乎皱巴巴, 脑袋大身子小。

柳秦从来没见过刚生下的小孩, 现在父子两个第一次见面, 孩子正闭着眼睛呼呼睡觉，丝毫不知道他的亲爹正在腹诽他的丑陋。

“柳秦？”方君儒敏感的察觉到身后的视线，他回身坐到柳秦身旁，然后抓着他的手跟医生交流。

孩子的身体并不健康, 刚出生便被吸了氧气, 现在刚刚缓过来, 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只要照顾得当, 他依旧能跑能跳，健健康康。

不过方君儒没把这些说给柳秦听。

他跟医生聊完柳秦的后续照顾问题，便从他的手中接过孩子，轻轻递到了柳秦面前。

凑近一看，小孩更丑了，柳秦露出个惨不忍睹的表情，伸手小心地包住小孩的拳头。“好丑啊……”

“新生儿都是这样，过一个月就好了。”方君儒笑了：“一定能长成漂亮娃娃的。”

柳秦好奇的看着小孩。

他的拳头小小的，柳秦握上去只觉得手掌空空的。紧闭的眼皮上还能看到青色的筋络，就连呼吸声都轻的听不见。

“柳秦，孩子要叫什么名字？”方君儒拍了拍柳秦的手臂，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我不擅长起名字。”

“我也……”柳秦盯着小孩小小的身子，咽了口口水继续道：“我觉得他的名字里应该有个‘瀚’字，希望他能长得强悍一点。”

“行。”方君儒笑着看着小孩。

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手，于是激动地挥了挥手臂，仿佛然后撑着睁开眼睛，黑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的望着柳秦，嘴角一歪，竟然笑了起来。

“喜欢我？”柳秦眼神一亮。

刚才他还嘲讽这孩子比猴子丑，现在却因为他的一个小动作高兴起来。

方君儒小心将孩子交给柳秦，然后出门将医生叫了进来。

柳秦逗着小孩玩了会儿，他似乎还看不清东西，只能分辨移动的物体。柳秦晃动手指吸引他的目光，直到孩子嘴巴一瘪哭起来才手忙脚乱的把孩子交给医生。

“饿了而已。”

柳秦松了口气。

他巴巴的看着门口，直到医生离开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在叫——他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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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秦在床上躺了三天，然后终于获得了下地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