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虽说是攻略。

但……霄云止对顾苍除了偶尔间暧昧难明的言语调侃外，几乎无任何出格举动。

霄云止想以君子之交的形式增进感情，同饮酒听琴，读书雅趣一类。可明显以这种友谊交情的深度攻略太慢了，想达到百分之百很难。

所以他换了一种走亲情路线的模式。

除了三餐同食外。

晨时，霄云止会亲自替顾苍亲自打理一番装束。午时，会特意带些能令人心情豁然的花儿送给顾苍，或者其它对于顾苍而言觉得有趣的新鲜玩意，生活从不会无聊。

晚间也有杂文异事可讲。

在霄云止这里。

没有危险，没有风吹雨露，没有食不果腹。

霄云止把自己能想到最温柔的亲情模式都给了顾苍。

可……

他愁！

80%的瓶颈，不论如何雷打不动。

新河城繁荣的根本自然少不了水行宗的庇护。

此地四季如春，连空气里都蕴藏着生之灵力，使人心旷神怡。顾苍在这地方待久了，似乎也是很喜欢，鲜少提出要求的人，突然说想让霄云止陪他出去走走。

顾苍放下茶盏，有所期待道“凌云，这里可有你喜欢的地方？”

霄云止正对着系统界面一筹莫展，听闻此言，当即抬头道“怎了？”

顾苍试探道“我……可否与你同往？”

要说霄云止活了几百年，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地方，实属活的太久，他早没了少年时那股新奇的热爱劲儿。

想不出地方，霄云止道“正要去挑灵木，你若是想出门，那便一起吧。”

霄云止没理解到顾苍的心思，还以为顾苍是闷太久。

其实顾苍不是想出门，他早就不习惯同人往来对热闹无感。只是藏了太久太久的，只一个简单的想法

——想知道霄云止喜欢的地方，喜欢的事物。

新河城的灵木铺子与霄云止的茶馆离了五条街道远，步行也就不到半刻的功夫。霄云止欣然推着顾苍的精致木轮椅出了茶馆儿。

天色熙和，风送清凉。新河城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一道引人目光的风景。

“这又是哪个宗派的公子，怎么没见过？”

行人停留注目。

墨绿衣衫的男人，有着一张是上天赐予的神袛之容，勾勒再多一笔都怕浓，少一笔则清浅。他皮肤皙白，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不会有丝毫病恹恹的感觉。

男人额前垂落的发和束在脑后的发有些随意，头上也未着任何装饰，目光空视一切，淡然悠远。

却叫人不想多看。

莫名令人心中畏惧……找不出根由。

一时间，行人觉得这男人可能是从传奇异画故事里走出的哪一位山神。

新河城往来不凡之人很多，相貌出众不是顾苍吸引众人目光的根本。根本在于大多数人实在惋惜和好奇——为什么顾苍这样看起来像不凡之人的人会坐在轮椅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经历和故事。

“哎？那个推轮椅的人是谁，似乎有些眼熟。”

“他么？凌老板，无风茶楼现在是他的。才刚来新河城不久。”

“凌老板？是听说最近有龙阳癖，藏男人的那位？”

窃窃低语的行人，不小心和霄云止对上视线，匆匆装作无事快速走开。

……

顾苍察觉到耳边有些奇怪的嘈杂，身子微微向后，霄云止俯身关心道“怎么了？”

顾苍道“凌云，可有人在看我们？”

“嗯。”霄云止回道“是在看你。”

看他？为什么！

耳边声音混乱不堪，这些人再说什么呢？顾苍听不到，好像又听的很清楚。

‘你说谁会死？你少咒人。下次再说这种话，小心把你舌头割了，叫你又瞎又哑！’

‘死神，死神，顾苍是死神还是倒霉鬼？’

‘走走走，离我家孩子远点儿，真叫人晦气。’

从前那些已经快被顾苍遗忘的烟消云散的可怕声音，突然不可截至的响在他耳畔，像冰锥像尖刺，另令他浑身发冷，如同被掐住了喉咙无法呼吸空气。

一只手在他肩膀处拍了拍，惊没了思绪。

耳畔有男人温润的嗓音，带着笑意“他们说你张的好看。说我配不上你呢，有趣。”

霄云止现在的躯体，是系统根据他未入臻时的少年样貌生成的，为了不再惹出像梁喜儿那样的事情。入了新河城后，霄云止便施了术法叫人觉得他看起来十分‘普通’。

顾苍迷茫“真的？他们是在说这个？”

霄云止肯定道“真的。”

顾苍敛言不语，霄云止也没多说什么，两人一路行到后街，霄云止买了个玩物，在顾苍耳边晃了晃。

咚咚隆隆的声音把顾苍沉闷的心情驱散。

顾苍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