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修开门见山：“遇到麻烦了？”

“欢欢被卷进去了。www.biqugexx.net”程清远避重就轻的把程欢二进审讯室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苏润心是不是受了指使还说不准，但是不偏不倚，事情就出在那间宿舍。更何况，那边还拿欢欢威胁过我。”

老爷子闻言不说话，转头看着窗外。屋里灯光明亮，外面是浓密的夜色，除了玻璃窗上两人的影子以外，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清远，你退出实验吧。”

“我本来就不准备插手。”

“让欢欢住你公寓吧，不要再出什么别的事情了。”

“爸！”程清远皱眉喊了一声，“你确定要继续么？”

程老教授背对着他，沉默。

“克隆工程，涉及到自然人的基因选择和重组，伦理上是决不允许的。”程清远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爸，还不脱身吗？”

“孩子。”老爷子微笑看了他一眼，“你说，我该怎么办？”

“清理了姐姐的实验室。”

程正修闻言面不改色，转过身时，一双眼里没了慈爱，满是痛苦。那种隐忍的、努力压抑悲伤的眼神，与程清远的别无二致。

他走到儿子面前，布满皱纹的手掌，温厚的放在了他肩膀上。

他看着那个酷似自己的年轻身体，隔了好半天才开口。

“清远，那是你姐姐，一辈子的心血。”

那个实验室，是程清悠短暂生命里的唯一一点念想。

他那最疼爱的女儿，离开他时，一脸决绝。却唯有这一个遗愿。

“什么？”姥姥关上冰箱门大喊了一声，“你说你看到小游了？”

爷俩儿谈判无果，反倒都勾起了伤心事。程清远叹口气，出了书房。

结果一推开门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程欢淡定的接话：“对啊。”

“哪个周游？是以前常来咱家的那孩子？”

“对啊！不然哪个？就以前和我小舅关系好的跟亲哥们儿的那个！”她一回头，就发现了书房门口进退两难的程清远。----更新快，无防盗上----*--

程欢成心添乱，随手一指：“我小舅不是在那吗？你问他，他知道的。”

程清远眼皮轻轻往下耷拉了一下，耳朵微微发热。低头答应了一声就要回房间。

范静蓉端着果盘的手愣在半空，隔了好久才轻声呢喃起来：“那孩子，可真是个好孩子……人义气，长得又俊——这得有十多年没见了吧，以前抽烟喝酒烫头的，还非要扎耳洞，不知道现在啥样子。”

“现在可好了，人着调了，长开了更好看了。”程欢脸朝着姥姥，余光却一直瞥着她小舅。

唉。她在心里叹口气。我可是为你们俩操碎了心。

“哎——我说清远，你跟小游说说，周末让他来咱家吃饭吧。”

“什么？”程清远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停顿了。

“这么多年没见了，妈怪想他的。”范静蓉白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生分了，忘了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一个被窝睡觉，俩人抢一个勺子吃饭的事了？”

程清远两颊泛红，拳头抵在唇上，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企图把范静蓉的嗓音盖过去。

范静蓉回忆起往事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程欢听上了瘾，时不时的提问几句，笑声震天响，扯着程清远不让他回屋。

客厅里正闹的不可开交，程老爷子的书房门开了。

程正修眼里的隐痛皆褪去，还似从前一般温和慈爱。一双带笑的眼睛扫过众人：“又怎么啦？”

“老头子，欢欢说他看到小游了！你还记得不？”范静蓉抢先一步道，“我让清远有空带那孩子来家里吃饭。”

不等老爷子答话，程清远先犹豫着开口。

“爸。”程清远仔细斟酌着语言，“负责医学院案子的那个刑警，就是周游。”

程正修闻言沉默片刻：“不管是负责什么案子，都得吃饭啊。”

周游自掏腰包请小崽子们吃了晚饭，算是对加班的一点补偿。

他周末也回家，但他家就远不如程清远家那么其乐融融了。

回家大概是七点整。推开门，客厅黑漆漆的，是冷冷淡淡的气息。周游开了灯，望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