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白最终还是没有吃掉今天的奶糖,趁沈然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揣进了自己的兜里,他决定把这颗糖留着,虽然每天然然都会给他奶糖吃,但今天这一颗格外的不同,就好像那奶白色的包装都跟真的兔子一样活了过来,蹦蹦跳跳的在阮小白的面前跳来跳去。
所以他要抓的牢牢的,把他塞进自己的兜里好好捂着,那样就不会被跳走了。
阮小白喜滋滋的想,注意力也很快被转移了走。而他那偷偷摸摸的动作,自然也被沈然瞧在了眼里,不由瞥了瞥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但有心人去看,就会发现他眼底染上了厚厚的暖意。
任谁被这样珍而重之的对待,哪怕他们命若微尘,也抵挡不住这股暖流铺天盖地的荡在心间。
即便,他们之间的情意只有几天,而起源不过是,在沈然被打的时候只有阮小白挡在了他的面前,傻乎乎的说了一句“不怕啊,然然。”
而在那之前,沈然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名字,叫“然然”。
由于他们今天的客人还没有到,沈然又怕阮小白傻乎乎的被人欺负,就将他带到大厅一侧偏僻的位置坐着,又跑去给他拿了块小蛋糕和一本书递给他,耳提面命,颇有长辈的风范,只是,要不是那对小虎牙时不时的冒个儿脸估计就更唬人了:“阮小白,你就给我乖乖的坐在这学习,吃蛋糕听到没有,哪都不要去,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说完想起了什么,有些懊恼,“如果来不及打电话就给我跑,边跑边喊救命!给我记住了!”
阮小白仰头懵懵懂懂的听完,尽自己的可能去理解这句话,半晌才“啊”了一声,表达自己的惊讶。
阮小白扯了扯沈然的衣服,小声的问:“然然,我,我为什么要喊救命呀,我看电视里面喊,喊了救命的人好多都死了,我,我也会死吗?”
眼神里明显有点害怕,受惊的模样简直可怜。
最近一直带着阮小白刷一部高分犯罪电视剧的沈然嘴角抽了抽,突然后悔自己怎么就想不通带傻小白看这种电影,合着全程懂得模模糊糊的,就记清楚了被害人的死亡情节.....
而此刻沈然心中的傻小白还盯着他,等着他口中的答案,“然...”
会死吗?
当然不会死!
沈然暴躁的揉了一把阮小白的小卷毛,让它彻底炸了起来这才开心的笑了:“小白呀,你不会死的,不过有坏人欺负你你不喊救命,不跑掉,也许就会真的死呢,所以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好的,然然。”阮小白也不担心自己的小卷毛会炸成什么样子,只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有坏人,喊救命。
然后甜甜的笑了起来。杀伤力在小酒窝的配合下简直杀伤力满点。
要命哦。
沈然心想,又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就去干自己的事了。
阮小白的世界其实很简单,他也许对恶意不敏感,却是对那些微弱的善意敏感至极,毕竟长这么大,让他感受到温暖的人就只有他那已经去世的奶奶和现如今的沈然,也许是感受的太少,所以这种感觉便越发特别了起来,而这种感觉,被阮小白形容成了奶糖的味道。
阮小白将手揣进兜里,用自己被修剪的圆乎乎的指头轻轻的推了推这颗奶糖,推得它往前滚了一圈这才罢休,然后兀自抿着嘴角偷偷的笑了笑,带着小卷毛抖了抖,简直跟只小仓鼠一样。
等开心够了,阮小白端起桌上放的小蛋糕喂了自己一口,末地又喂了自己一口,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了回去。
不行,不能再吃了,
然而眼神却克制不住的在蛋糕上黏了一圈,最终拜倒在了奶油的石榴裙下的阮小白终是没忍住,又飞快的喂了一大勺在自己的嘴里。
再,再吃一口吧!
阮小白感受着口腔里蛋糕松软的感觉,决定从今天起可以吃三口才认真看书。
真的就三口!
阮小白神色坚定的告诉自己。然后拿起了桌上的书,一本初三的语文教材,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嘴角即便沾着丝丝奶油,就算化了也能甜到心尖儿里。
秦知和贺星来的时候,这一幕恰巧被贺星看在了眼里,虽然位置离的远,但独属于少年的那份宁静与安然也会被人瞧了去。
毕竟在这种风月场所,拿本教科书看的人真的很难不被发现,至少在贺星看来,有点意思。
“啧,这哪来的小可爱,在这儿地方看的一本正经,这样子课真嫩。”说完还半带意犹未尽的咂了下嘴,“嫩哟...”
眼底风流尽显,好皮囊配上件桃色衬衫,即便是戴了副金丝边的眼镜儿那也只能是个斯文败类。
然而任他将那语调拖了个山路十八弯,也没有引起他身边男人的丝毫兴趣。从始至终都漠然着脸盘着手里已然玩的发亮的核桃,半晌也只是“嘁”了一声,勉强算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