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捉摸着她这句话,自嘲轻笑:“还是长姐心疼我。”
江昭良握着她的手,问道:“那以后你们两个要怎么办?”
江淮垂眸:“好聚好散,从前如何,现在就如何。”
江昭良眸光闪烁,怜惜道:“君幸,长姐知道你欢喜他,你们两个现在成了这般样子,我也觉得可惜。”
江淮转头看着殿中花桌上那瓶盛开的紫罗兰,目光深邃:“我欢喜得了一时,未必能欢喜一世,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实在是让人不踏实。”
江昭良略微敛眸:“那什么才能让你踏实?”
江淮回头看她,道:“王权。”
江昭良眸光微颤,被她这斩钉截铁的两个字说的手指尖泛冷,她轻眨几下眼,笑了笑,叹道:“好,你觉得踏实就好。”
江淮也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便道:“长姐,我方才去了御景殿,听太后说,皇上近来十日有九日都宿在你这里,可有这事?”
江昭良的脸色一寸寸的冷了下来,她转头轻拂那孩子的白胖手臂,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
江淮微微斜身:“长姐,太后一向不喜后宫嫔妃……”
“我说我知道了。”江昭良打断她的话,语重心长的说道,“君幸,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
江淮见她如此,也只好住了口,毕竟江昭良肯将心思放在皇帝身上实在不易,虽然现在有些过分,但总体趋势还是好的,便再次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长姐,这小公主的封号定了吗?”
江昭良淡淡道:“还没,皇上说要我给取,可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个好的。”拽了拽她的手,“可巧你来,你说一个我听听。”
江淮闻言开始思忖,大汤现在有五位公主,除去这个,便是长欢,长春,长泽还有刚满两岁的长平,按照规矩,也得按照长字走。
几秒后,她道:“共知人事何常定,且喜年华去复来,字不同音同,叫她长华可好。”
江昭良清淡道:“为什么用这个?”
江淮轻笑一声,道:“新年伊始,就用这个吧。”
江昭良想了想,平淡道:“也好,就只当做……长沐荣华,希望她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不用吃苦。”
江淮侧身看着她,道:“她是公主,不必夺嫡,本就不该吃苦。”
说着,她眼珠骨碌一转,声音颇浓:“梅似雪,雪如梅,想必南疆那边儿现在还是晚冬吧,可怜了司城哥哥,大哥都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说回去和他调换个班,叫他回来长安看看父母。”
说到司城,江昭良去端茶的手果然一抖,面色再怎么维持还是有些僵硬,而这些异常映入江淮视线,更加笃定了她内心的想法。
小产的那个孩子,怕真是司城的。
江淮揉了揉太阳穴,心如乱麻,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便说了两句家常,以天色将晚为由,先行离开了。
江昭良看着她的背影,心内惶惶难安,她瞥了一眼一直站在身边的天葵,不安道:“天葵,你听她今天话里这意思,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天葵忙过去宽慰道:“娘娘,您就别担心,御侍大人不可能知道的,再者说了……反正那个孩子都没了,知不知道也都不重要了。”
江昭良闻言,良久,点了下头,可眸间担忧仍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