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挺满意这个黄一川的行事谈吐,叫他入座。
秦戚这边继续宣召。
“宣通州通川县考生,谢云霄入殿”
“宣通州通川县考生,谢云鸿入殿”
皇帝挑眉,翻了一下名册,这两人上下只有三个点数的差距,是对亲兄弟。
“宣新州永寿县考生,于麓入殿”
“宣梁州南郑县考生,罗入殿”
“宣扬州江都县考生,付清柏入殿”
寒门考生就剩下最后一位,秦戚的声音却突然停止了,江淮疑惑的抬起头,瞧着那个老太监对着手里的名册看得十分仔细,恨不得贴在眼睛上,然后回头不安的看了一眼她,才半信半疑的喊道:“宣”
江淮忽然觉得不妙,秦戚这一眼把她给看慌了。
“蓟州”
“黄梅县考生”
江淮眉间皱蹙,果然,最后那个名字被念了出来。
“韩渊入殿”
话音未落,那个身形消瘦,脸色苍白的青年徐徐走了进来,他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犹如躲开一条条伺机的毒蛇,恭敬跪地行礼。
这人一出现,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视而不见,只是颇感兴趣的问着韩渊的话。
江淮和右侧的郭凛对视一眼,然后又看向钱景春,那人一脸‘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的表情,至于徐氏父女,他们没参与那场阴谋,但也多少听说了些,见他们在阴沟里翻了船,只是皱了皱眉头。
然后,她又看向沈萧,那人一脸的波澜不惊,眼底显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
该死,好一记釜底抽薪,抽的她脑仁好疼。
再抬眼,对面的钱景春已然是忍不住了,她拼命的使眼神给他,叫他不要多嘴,这明显是皇帝和沈萧做的手脚,别去捋虎须!
可那人许是跟着旭王跟的久了,性情也多了几分莽撞,再加上这件事情他们蓄谋了这么久,却在仅此一朝翻船,任谁也会受不了。
“皇上,沈祭酒。”
江淮没办法,只好自己先开口,截住钱景春。
她道:“恕微臣斗胆多一句嘴,几位大人评判出的成绩,微臣曾看过一眼,这位韩公子,若是没记错的话,好像不在寒门前七中。”
谁知道沈萧微扬下巴,淡笑道:“想必是大人看错了,这位韩公子便是错过了初试大考,最后的点数加起来,也足足有九十呢。”
江淮看向韩渊,那人只是低着头,她只好点了下头:“既如此,那是我记错了。”
果然,是这个沈萧在私下做的手脚。
可是姓钱的那位尚,很明显不满意,阅卷评判的时候他也在场,徐丹青也在场,难不成三个人中有两个人判错了?
但徐丹青已然知道了其中缘由,选择敛而不发。
钱景春脸色憋红,终于忍不住要开口。
江淮心下一悬,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侧‘嗖’的飞了出去,眨眼间便击在了钱景春的身上!
那人一愣,话没出口,全都堵在了嗓子眼,然后整个人僵住,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江淮莫名其妙,这是被点穴了?
两秒后,猛然想起来什么,转过头看向宁容左,视线往下,发现他袖口的一颗扣子不见了,隐露着白皙有力的小臂。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江淮极小声的道了一句:“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