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转过头来,厉声道:“朕疼你,你自小在这皇城长大,吃住皆在这里,在朕的眼里,你与长欢等人没有什么分别,你却永不知足!”
江淮俯首,眼珠却转的飞快。
皇帝道:“朕当日答应了你,只要你能粉碎邪教,便不再对你们动手。”说着,猛地拂袖,掐住她的下巴抬起,目呲欲裂,“朕信守承诺,朕给你升官,许你皇城外围行马之权,赏你丹铁券,可你呢?你就是这么糟践朕对你的信任的?”
江淮听到下巴骨动的声音,艰难道:“微臣……知罪。”
皇帝掐着她的手背接住一滴清泪,一下子心软了下来,把手松开了,起身缓缓道:“要不是朕一直盯着这个韩渊,怕是早让你们得逞了。”
江淮无力的跌倒在地,粗喘着气,没有多言。
皇帝又道:“朕这次只许了他一个探花之位,算是给你一个面子,更是给你们这些世家一个告诫,朕要做的事,朕想扶持的人,不是你们想阻止就能阻止的了的!”
江淮撑着身子,阴着眸光连忙道:“是。”
皇帝瞥眼,警告道:“江淮,朕当初将‘君幸’二字赐给你做幼名,想必你也明白朕有多看重你,但你也要摆正自己的身份,你要知道,你和那些长安的世家不一样!”
江淮心下泛苦,这又是拿旧臣的身份在威胁她了。
“别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朕的耐心!”皇帝冷冷道,“这次,朕看在你三弟豪义相助的份儿上,既往不咎,若有下次,一并处罚!”
江淮长呼了口气,轻声道:“多谢皇上。”
皇帝垂眼看她,如今世家猖獗,必须得杀一杀他们的锐气,钱景春是旭王一党的人,为了维护自家儿子的面子,也不能轻易动。
但余下一行人又不够那个震慑的分量,罢了,到底还是得拿她开一次刀。
“秦戚。”
皇帝伸手:“把拂尘给朕。”
秦戚虽不解,却还是递了过去。
皇帝将那纤柔的白色拂尘转了转,拧成了一个麻花状的鞭子,冷言道:“君幸,杀鸡儆猴,你便受着吧。”
说着,用尽浑身力气甩过去!
‘啪’
秦戚看的浑身一激灵,眼珠瞪大。
江淮更是切齿入肉,疼的浑身颤抖,那拂尘本无力,可拧成一股,比鞭子更甚,抽下来的时候像是柄刀,一下子割开了左臂的衣袖,触在肌肤之上,霎时间出现一条浮着淡血迹的红印子,**辣的!
皇帝眯眼,轮起来又是一下。
江淮闷哼一声,破碎的袖口处,有滚热的血顺着小臂流下来,盛进掌心。
“皇上。”秦戚哀呼道,“御侍大人知错了。”
皇帝停了两秒,最后又使劲儿的抽了一下,将拂尘扔回给秦戚,负手道:“君幸,朕的苦心,你可知晓?”
江淮咬牙:“微臣知道。”
皇帝直起身子,良久,才道:“秦戚,送她出去。”
秦戚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