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是闲出屁了,抬步就要离开。
谁知道,一步没有迈出去,就被什么东西拦住了。
她低头,发现那人本来放在被子上的右手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腰上,她一个莫名其妙,反应就不得不慢了半拍,被他顺势扯住了左手臂。
与此同时,宁容左在江淮谨慎的视线中,悄然醒来,那双漂亮的眼睛缓缓睁开,黝黑的眸子上却浮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仍有些困倦,不过眨了两下,从中漫出一抹清晰的笑意,像是荡漾的碧波,美轮美奂。
江淮目光阴沉:“你果然是装的。”
宁容左只是抓紧了她的手臂,所答非所问:“小贱蹄子,你当真下得去手。”顿了顿,随着五指力道的加重,似笑非笑道,“该出手时,绝不含糊啊。”
江淮内心驳杂,但表情控制的极好:“殿下过奖。”
宁容左不肯松手,紧盯着她,仍是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
“说来也奇怪。”他斜挑着眉,“你推完我这一把,我倒更喜欢你了。”
江淮满脸冷漠,不作回答。
宁容左右臂用力,把她拽的离床更近了些,几乎是弯着腰身:“江淮,我就是不明白,咱俩明明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江淮冷眼,刚要开口,那人又截住她的话,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听,我只问你。”沉默两秒,压低声音,“情谊不在,利益在,非要一棒子打散所有的生意吗?”
江淮冷淡道:“你不会和你继续联手。”
这也是宁容左意料之中的答案,但现实的感觉远比想象来的痛苦,他没有那么释然,而是懒散的阖了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道:“好,听你的。”
然后,松开了攥着江淮的手。
那人不去看手腕处的青紫,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能醒?”
宁容左听出她话中的另一层含义,轻抬眼皮,视线攀到她的眉眼,语气闲适:“两天之后吧。”顿了顿,又接了一句,“两天之后我就醒。”
江淮抱臂,居高临下:“你已经躺了三天了,皇上会知道你的孝心。”
宁容左轻轻摇头,把锦被往上拽了一下,再次闭上眼睛,低低道:“你也知道,我睡得越久,说明伤得越重,这一剑是替父皇挡的,机会难得,怎么着都得多睡上几天。”随即呼了一口冗长的气,疲惫道,“疼啊。”
江淮垂眸,忽又听他不紧不慢的接了一句:“心疼啊”
她眸光微凛,后退一步,把纱帐粗鲁的放下,转身离去。
就在她要推开房门离开的时候,床上那人又笑了笑,语气风轻云淡。
他说:“江淮,这次是你先开的头,就别想我手下留情。”
江淮闻言,心头滚过一道冷意,凉的她浑身都在发紧。
两秒后,她伸手抚上木门,笑意精诡:“悉数奉陪。”
说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