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容左轻轻颔首,目光悠长。
恒王说着说着,竟越来越气:“你说说,她这是怎么了,我记得小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如今为了老六,竟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宁容左听这话,没有反驳,而是道:“咱们谁也没有资格说她。”
恒王被噎了一口,不再继续,直接转移了话题:“我说老四,方才为什么要救她?”
“谁?”
“别他娘的跟我装蒜!”
宁容左转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语气带有三分告诫:“二哥,不管何时何地,心是其次,我必要她的人。”
恒王冷笑:“可强扭的瓜不甜。”
宁容左懒散道:“甜不甜的随她,我只要扭下来便可。”
帐中,江淮趴在床褥之上,左小腿暴露在空气中,那被刀割的整齐且不深的伤口微微张着,看的叶颂心揪的厉害。
按说她十二岁随着王叔上战场,也目睹过不少刀风血雨,江淮的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主要还是自责,要不是她一直烦缠那人,两人兴许就不会遭此突难。
崔伸手按了一下伤口,疼的江淮倒吸一口凉气:“要缝针吗?”
崔哑然失笑:“你倒是轻车熟路。”说罢,将一条纱布交给叶颂,拿出捣好的伤药来敷在那伤口处,道,“伤口挺浅的,今晚敷了药,明早就能合上,不必缝针。”
药液钻入患处,江淮额头汗如泉涌,埋在枕头里一声不吭。
崔将衣摆给她遮上,蹙眉道:“这哪里是狩猎,分明是狩人。”
叶颂抬头,不安道:“春场里怎么会有陷阱?应该不是用来狩猎的吧?”
江淮微微侧脸:“你不懂。”
叶颂眼眸垂低,轻声道:“谁说我不懂。”沉默几秒,“我也生在皇室。”
江淮闻言一怔,瞧着她那略带愧疚的样子,本想教训的话语也纷纷咽了下去,想了一会儿,换成了别的:“你会喝酒吗?”
叶颂摇了下头:“不会。”
江淮狡黠一笑:“那晚上皇上赏的酒,归我。”
叶颂本身不喝酒,也就没有拒绝,而是听到帐外有人唤她,便要出去,临走时面容严肃的对江淮说道:“记着,我欠你一条命,有机会的话,必会报答。”说罢,起身离去。
崔回忆着方才的对话,颇感兴趣道:“我也生在皇室,话里有话啊。”
江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浓黑:“西昌不是只有两位皇子吗?”
崔低头,淡淡道:“但皇位只有一个。”
江淮闻言,笑容有些复杂。
崔问道:“那个陷阱,到底是谁弄得?”
江淮不愿意去多想:“是谁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次狩猎,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