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昌接过,打开来看了看:“月初?月初就起兵?”
郭绝道:“看来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孙云昌一脸严肃的说道:“此事不小,王爷既然定了日子,那你我也要做好准备接应。”瞥眼郭绝,眸光狐疑,“话说郭太师您肯和王爷合作,倒是让下官刮目相看。”
郭凛在旁抱臂,冷冷道:“孙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云昌复又轻笑,表情丰富:“没什么,大公子莫要误会,我并不是在怀疑什么,只是好奇而已,从前江淮在时,咱们两方势如水火,如今却能一致对外。”
“没什么可好奇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总要算个清楚。”郭绝的表情极其沉稳肃重,有着岁月沉淀许给他的坚毅,一双眼并不枯槁,反有精光,“他从前留不得兄长,如今留不得江淮,老夫看,是天不容他。”
孙云昌眼底暗惊,没想到郭绝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郭绝也蹙眉,提醒郭绝道:“父亲,喝杯茶消消火。”
郭绝长叹了口气,拿起茶杯来低冷道:“廉郡王准备在鲁阳起兵,过河泗,直奔抚州,取长安城的大权,这样绕了一圈,也不知安稳不安稳。”
孙云昌倒是对旭王较有信心:“郭太师大可放心,王爷对此事筹谋已久,必定是万事俱备,到时候只消咱们在长安城与他接应,这大汤就能变天。”回头看着他,信誓旦旦道,“也可为长信王正名了。”
郭凛微微合眼,声音有力:“名正不正是次要,天下人,谁不是心里有数,只是老夫的意思。”微停了停,依稀又是年轻时征战沙场的一怒出口,如水般不可回收的波澜汹涌,“无论是国仇,还是家恨,只要是债,笔笔以血偿。”
孙云昌见郭绝如此,浑身的鸡皮疙瘩一瞬激起,只是还未等唏嘘这人血管中那永不能磨灭的冲天豪气,忽听门外有什么声音,对面两人也立刻警惕起来。
郭凛更是,他袖管轻抖,有匕首落入掌心,抬步过去门前,回头和那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手拍开屋门,一手抵在来人的脖颈处!
那是个容颜倾城,身姿如柳的曼妙女子。
郭凛下意识的停手,好险在收刀的时候伤了自己。
轻辞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被吓到,心理素质强的不行,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郭绝,轻笑道:“郭郎中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郭家就是这么迎客的?”
郭凛还处于迷茫当中,为了不被她看见房内的孙云昌,他只得将门合上,走下台阶:“原是无恙姑娘。”
瞧着不远处跑来的郭染,冷淡道:“既然是请人做客,就要寸步不离身,这太师府弯弯绕绕的,迷路了可怎么好。”话里有话,“再者说了,母亲喜欢养些花花草草的,不免有刺有毒,小心伤了姑娘。”
郭染甚不在意的笑道:“大哥,你这么严肃做什么,下次我注意就是了。”
郭凛对这个看不清局势轻重,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弟也是没有办法,甚至连管教的心思都没有,只是最后留下一个警告性的眼神,拂袖离开了。
轻辞留在原地,眸光黑邃。
郭染笑着打圆场:“无恙,咱们去南院吧,我大哥就是这样的性子,不懂得怜香惜玉,当初有穆雎那样的美人都不知道珍惜,你可千万别在意。”
轻辞颔首,提着裙子和他往出走。
那人又问:“你此次回来长安,什么时候回河泗啊。”
轻辞淡淡道:“后日就回。”
郭染略带失望的点了点头。
轻辞瞥眼看他,直至在府门前拜别。
……
傍晚,她独自行走在街上,大抵是一刻钟后,停住脚步,转身,叩开了御史府的大门,有人出来迎接,赫然是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榭。
他一脸如常:“姑娘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