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表字。
而跪在地上的那人,听闻李岫两字,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仿佛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两秒后,浑身爬过刺痛的寒噤,唏嘘着似笑非笑:“皇上竟然还记得。”
皇帝眼底悲愤:“朕没忘,是你忘了!”他气急不顾在场众人,难得失态,“李岫,这许多年,朕不薄与你,你作何恩将仇报,寒了朕的心那!”
李侃元冷笑着仰头,忽又换上咬牙切齿的表情:“宁历!你何时不薄与我!你若是有心带我!就不会和慕容老贼做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不信我!”
皇帝气的浑身发抖:“胡说道!自打当年事发!朕一心扶持你两人!慕容清是文官凤首!你李侃元也是武将龙头!你永不知足!竟然敢来逼宫!”
“休要说这些瞎话来哄我!”李侃元笑容悲戚,“自古多疑是帝王,你如今坐稳了江山,便要连根除功臣,先是我,再是慕容秋不是吗!”
“你!”皇帝被一股生硬之气窜的胸口欲裂,指着他咬碎牙齿,“莽夫啊莽夫!李岫你真是愚不可及!你怎么就看不出来朕的用意呢!长春之事朕尚且没有追究!你说说!朕在你和慕容秋之间!到底选了谁!”
话音落地,雨消消止。
李侃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跌坐在原地,犹如五雷轰顶。
抬眼看皇帝,那人悲愤交加,向后趔趄几步,看来竟然是真切实意。
呜呼哀
他糊涂了,他被慕容秋的手段蒙了眼,竟没看出来这一层。
那人着急重新择主,自然是因为皇帝留不得,才速求自保。
那他急什么啊!
他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他这一死,皇帝只能选慕容秋稳镇朝纲。
李侃元苦笑着低下头去,素来健硕的身子在此一刻显得那么单薄落寞,他在雨中浑身落魄,被老天狠狠的戏弄了一遭,可叹为汤帝活,如今也要为汤帝死。
皇帝已是痛心难忍,事已至此,成亡败寇具是天意。
刚要下令,忽见李侃元猛地抬头,电光火石间,有长刀断片疾驰而来!
皇帝不察,却也躲避不及,眼底在瞬间浮出绝望之色!
众人大惊失色,心悬着往前奔步,却已是护驾艰难。
谁料。
那枚断片被皇后给截住了。
她双指修长,指腹处显着薄薄的茧子,那枚断片就被夹在两指中间,丝毫未曾伤了一寸肌肤,犹如一个听话的孩子,再一弹出!
那枚断片在空中分成两半,云燕般划过孙云昌和李侃元的脖颈!
只觉得有凉意在脖颈处掠过,再来就是雨夜中的死尸两具。
皇后这一出手,轻如毫毛,却力如泰山,再一挥手,收势如江海凝清光。
孟满在旁边看着,握着剑柄的手满是虚汗,半张着嘴,满心满眼都是惊愕。
皇帝至此,心凉透彻,决绝的眨了眨眼睛,摇头道:“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啊。”
皇后轻抚其背,掌心里运出温热的内力帮其驱寒,轻声关切:“皇上,夜深了,还是回去吧。”
皇帝颔首,皱眉看了看这长街堆积的各处狼藉,疲惫摆手:“老四,剩下交由你处理。”
宁容左无言,清俊的五官敛着未来帝王的冰冷无情,遍野生眨眼改为死,他毫无怜悯,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