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暗下来,云层叠叠把往常已经冒头的月亮光芒挡住,小树林即便是边缘也有些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再过一会就更黑暗了。
孙小豹截然不惧,他曾经在无名湖边的松林里转悠呆过一整晚,那里夜深后更为幽静黑暗恐怖,虽然那是有大金陪着的情况下。他早就想知道在阴天观想和在晴天观想有没有什么区别。
在沙包不远处盘腿坐下,好像蚊子有点多,总在他身边嗡嗡作响。他手在空中胡乱驱赶几下,静下心来进入观想,一丝丝热力趁着还没完全隐去的光明从他身体散发开来,蚊子貌似很讨厌这气息,纷纷离他远去。
浠淋淋…几滴水滴在少年头顶上的树叶间弹跳,最后落在闭目盘坐的少年身上,片刻后,一滴水终于滴在了他的脸上。
孙小豹猛的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抹掉脸上几颗水滴,他干净站起来。
下雨了!
孙小豹摸着微弱的光影急冲冲冲出树林,沿着来时的路线急冲冲小跑回宿舍去。刚跑了不远,一泼更大的雨毫不留情的朝他泼下。
“贼老天!”他咒骂着,用上衣把头包住猛冲。老天爷似乎晚和他作对,一股大风吹过,雨点斜着吹打在他脸上,雨下得更大了。
孙小豹衣服很快就要全部湿透,而离宿舍还很远。他索性干脆脱下来,弯腰把身上揣的钱和饭票包好,光着半身搂着衣服不慌不忙的往宿舍走去,反正黑漆漆也没人看得见。
偶尔淋一场暴雨是很爽的事,尤其是在闷热的天里,孙小豹只当是老天帮他洗了个澡。
回到宿舍,孙小豹看了一下松油灯,油还很多,目测是刚点不久,看样子也是才天黑没多久。
同宿舍的同学们忘我三三两两成堆闲谈着,他们大多的话题都集中在今天的加餐和即将到来的集训上。没人注意到湿淋淋进入的孙小豹,大多数情况下,他的存在感都比较低。
走到最靠窗口玻璃边那个床位,那是他的位置,本来靠窗边是个人人都喜欢的床位,早上光第一个照到,睡醒还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这样的位置应该轮不到低调的孙小豹睡,事实也如此,早被几位个字高大的舍友抢来抢去很多次了,不过任谁在那睡一晚上第二天就莫名麻痹半天还找不出原因后,就没人爱那个位置了,老师来也没发现什么,只猜想窗边可能有什么毒虫晚上爬进来了。
于是孙小豹堂而皇之的占有了这个位置,他也没干啥特别的坏事,就是把那三宝针在床上点了几下,反正他试过扎过自己,除了麻痹没有其他任何伤害。而且在有次发现白哥没事乱去咬到三宝针而一点事都没有后,就知道那混合的毒性在遇到高浓度灵力后就会失效消散。
放好包的很好完全没有打湿的钱物,拎着一条干内裤就往冲凉房而去。冲凉房并没有松油灯,摸索着冲洗下身体,衣服明天再洗。
头发擦干后舒服的躺在被窝里,静听着窗外的雨声和室内的聊天声。
雨依旧那么大,聊天声渐渐微弱下来,油灯也越发微弱,一阵轻风吹过,油灯再也坚持不住,突然熄灭。
嗡嗡嗡…半醒半梦的孙小豹不耐烦的缩了缩,把头、手都用被子完全包起来,下雨天蚊子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