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与墙之间有一道细细的裂缝,一只昏黄污浊的眼珠正死死地往里看,但是即使正当烈阳,这间小屋子依旧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过了十几秒后它才离开了缝隙。
陈娴锦蹲在岳帅黎前面解绑,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好在她没出声,手里的水果刀慢慢地从缠绕在岳帅黎身上的麻绳放下来。
她一步一步地靠近门口,终于有个落单的。
“切,这破锁锁的住人吗?”门外的人不满,说好他和陈达树轮流守着的。他跟陈达树、陈达旺都是同一辈分的,三天前他们听说生病好了的人身体会有什么抗体,医院里那些病好的全都没放回家,都被留在医院里看得一眼不错。他们这些最重视孙子的老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着白白胖胖的小孙子躺在病床上高烧不退就心如刀割,这时候村里传来了一个消息:一个借住的后生才生了一天病就好了。
当时陈娴锦抢在陈达瑞开门之前一脚把门踹开,正好门板整个砸中了陈达瑞,他那把老骨头直接摔在地上,哎唷哎唷地叫。
还没想好拿地上的老人怎么办,气势汹汹的陈达树和陈达旺已经抄着家伙回来,叫嚣着绝对不放过陈娴锦。那一刻陈娴锦竟然莫名地镇定,她直觉地感到这两个体力和身体素质低下的年老者对她不能构成威胁。
陈达树一马当先,拿着铁铲子就朝陈娴锦的头上劈下,力图一击打晕陈娴锦,在他看来,一个女人是绝对不打过男人的。
但是陈娴锦灵活地向右边一跳,不知怎得突然就出现陈达树的后边,一旁的陈达旺都没看清,这小娘皮就把陈达树踹地上了,还把陈达旺里拽得紧紧的武器给收缴了。
陈达旺心里有些慌,这娘皮子动作还挺快,他自认为还比不过小他十岁的陈达树,他握了握手里的砍刀,还怕了不成,呸,不过是个丫头。
“有话好好商量。我可是你爷爷,你敢对我动手要被戳脊梁骨的!”陈达旺肃着张冷脸,悄悄离陈娴锦远了几步。
陈娴锦冲过去唰唰两下,就精准地踢中了他的膝盖骨,陈达旺连她的头发丝都碰不到就倒地了。在陈娴锦眼中,他浑身都是破绽,她现在甚至觉得也许那些练过武术的人她也能打败。
陈娴锦握了握拳,她刚才奔跑的速度轻而易举地突破了以往的记录,最神奇的是连近视两百多度的眼睛变得离十米远都能看得清楚对方脸上的毛孔。
“这就是进化带来的吗?”陈娴锦心中突然充满了喜悦和自信,她涌起有一种掌握力量的满足感,一种再也不用屈于人下的欲望。
……
可惜同谋者可不止这几个为老不尊的人,取血虽说简单,可是对于医学常识极差的这几人来说完全做不来。所以必然还有其他合作的人,短短几天,取血、存血、卖血都成了一道流程,背后的参与者搅和的人数超出想象,甚至刚才陈娴锦播出的求救都成了反过来的施压。
利益动人心,无本的买卖更是能引来一堆吸血的苍蝇。
“她殴打老人!我都六十多了,诶哟,我的腿啊!你得把她抓起来关进去,还要陪我医药费。”
“我是她爷爷,警察同志你看到没?我这里流了多少血?真是不孝啊,作孽!”
三个老人声泪齐下,那些疑似利器的东西他们都丢得一旁,好像刚才不是他们拿着追着打人一样。
姗姗来迟的某位貌似原本是不想来的,却没想到来了之后看到的场景颠覆想象,只好硬着头皮编下去。
“陈娴锦,不然你先和我们回去做一下笔录吧,毕竟现在这种情况涉及到了拘禁、殴打等极为恶劣的案件。”穿着蓝色警服的人拿着个本子写了几下,头也不抬的对拿着木棍的陈娴锦说。
“那他呢?”陈娴锦指了指已经解开绳子放在床上的但还是昏迷中的岳帅黎。
某位编外的终于抬起头,一脸不耐烦:“请你合作,怎么安排好是我们的事,现在你涉嫌殴打老人,情节非常严重懂不懂?”
“懂。但是警局只派您一位出来?当初报的案子可是多名人员囚禁他人并放血。”陈娴锦想,打都打了,如果只来这一个,那就跟着一起打,反正她不会傻到信这个一赶来就完全倒向陈达旺那边的人。
对于这些暗地的买卖,就在离这个村子最近的派出所的黄宪宗当然知情,因为他被收买了,八万块。当时接到镇上打来的电话时,陈显宗原本不想来,无奈一直被打电话催促,只好打算来做样子,然后说是居民之间的矛盾争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