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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1/2)

不要尝试在一个人成行之前就对他做些什么,因为他会根据你的行为去改变自己,完成变形,成为你的天敌。拥有无限可能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2012年6月7号,那天是我弟弟高考的日子,也是我大四开始实习的日子,也是网上盛传即将世界末日的日子。

那也是我开始走向死亡的日子。

我在在校园招聘里找到一份合意的工作,签了一份三方协议,寝室里的五个女生都在准备考重点大学的研究生,只有我一个人,从头到尾压根就没考虑过考研的事情,工作挣钱是我现在最需要的。

我带着行李办了入职,参加了公司的入职全身体检。那还是我第一次做子宫彩超,体检医生皱着的眉头和沉重的语气,让我惴惴不安。多余的话也没说,就说让我去大医院详查一下。

出了体检中心,我有些担心,却也不怕,毕竟我才22岁,能有什么问题呢。就去了医院预约了B超,做完之后就回去等着结果。那天是6月8号,高考结束的日子。

我给弟弟打了个电话,问他怎么样,他说不用担心,正常发挥。他说正常发挥我就放心下来,毕竟正常发挥的他可是985的分数。

可是高考还没过两天,我又接到家里的电话,我不喜欢接家里的电话。因为我爷爷奶奶不会打电话,一般都是我往家里打,只要家里给我打电话就一定是出事了,果不其然,电话里我姑父说:“你爷爷被人打断骨头了,你回来看看。”

“谁打的!因为什么打的!去医院了吗?”我着急的问。

姑父说:“在去医院的路上,到底是因为什么,等你回来再说吧。”

我买了汽车票回家。等到了医院,爷爷侧躺在医院的走廊的病床上“哎呦~哎呦~”的□□,看到我就老泪纵横,哑着嗓子说:“阿秋啊,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爷爷你哪里疼?”

他眼皮上青筋血丝,嘴唇干裂,口口声声哑着嗓子念叨:“丢人啊,真丢人啊,还活着干什么,我早就活够了,活一辈子被人家欺负一辈子。这次死了正好,我早就活够了呀,阿秋。”

任何语言文字,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我连自己的脑子都没有理清楚,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爷爷,因为我心里的第一个反应竟然就是,是的啊,活着一辈子,难过一辈子,死了可能真是解脱了吧。

我的嘴上却说着:“爷爷你先别想这么多,找医生给你治,咱治好了就回家,要是没了你,我和阿青怎么办,你们在我们还能有个家回,你别想太多,你疼不疼啊?”

“怎么能不疼啊,不动弹不疼,一动弹,哎呦哦~~我滴娘来,疼的钻心。”他咬着牙挪了挪难受的身体。大人和孩子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孩子难受的时候只会哭,大人会边说边哭,说出心里的难过和委屈。

爷爷说:“我八岁就没了老子,我娘把我们带大,一辈子呀,我就受罪,小时候被欺负,长大种地,你看那好好的田埂,我包好,那个大坨就用旋耕机削掉一半,我再包,他还削,你说他就算占光我们家的地他就能肥了吗?我没本事,你爸也没本事,你看村里面那个人不想欺负欺负你,大宽的路,人家在上面堆满东西没人讲,我在旁边放几根树枝,心想到屋里拿个斧头就出来,被老乌鸦这个女人站在门口撅人,讲我堵了她的路了,撅滴难听啊!路那么宽,她不走,非讲我的树枝挡了她的路。不就是欺负我们家没人吗?她撅我们她就能快活了吗?不管干往的,他们都要来欺负欺负你。我心想阿青放假了,在门口种点韭菜,包饺子吃,那一片韭菜长得还好,又粗又绿,那几个姓唐的调皮孩子,非帮你菜扒光,糟蹋掉,你讲我怎么能不生气捏?我去找小孩奶奶新翠兰,你讲小孩奶奶新翠兰出来都没讲话,你一个老太出来撅我,是想弄网的?那个唐多出来就撅我,讲我赔你!我怎么能不生气,我就讲我的是金韭菜,你赔不起!他过来就推我,我穿的又是拖鞋,一下被他推倒了,哎呦,当时就疼的起不来,他还讲我,装狗熊!我装什么装,能起来还不起来?阿秋啊,不瞧了,咱们回家吧,我受两天受死掉就算了,不给你爸添麻烦。”

“爷爷,你想叉了,我跟弟弟以后还要靠你来,你不能想不开,咱们瞧,瞧好再回家,我上班了,开始挣钱了,以后孝顺你们,你现在先治好再讲其他的。”我劝他。

在我爷爷哭诉的时候,阿青已经交完住院费回来了,他低着头,靠着墙站着,静静的听我们说话,神色不明。

最后因为推伤我爷爷的唐多79,我爷爷76,超过75岁以上的人不拘留,不是恶性伤人,只是意外的话,只是民事赔偿,因为报警了,医疗保险用不了,我们家全部自费,换大腿骨骨头加手术费,住院费,总共花了三万零一点。他们家一分钱没有给,全家上下一副打了你白打的样子,你能怎么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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