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脸疼。”

第二天醒来的托尔除了头疼，便是脸疼，他总觉得自己的脸不止摔到、砸中地面这么简单。

“这得问您自己了，殿下。”挂着虚假笑容的洛基站在烛灯前，在太阳升起，光照入帐篷，燃烧着的细小、确将帐篷一角照亮的烛火自动熄灭。

“我记得我碰到了希芙，然后……”托尔皱起眉，陷入寻找记忆的苦恼中，直到洛基以为他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时候，他怪叫一声，差点让洛基没把这烛灯打翻。

“Loki！你居然一路拖着我回来，还脸着地的拖！！天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想起来了，中途有醒来，不过又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给磕晕过去。

托尔一把站起，他身上还穿着那套盔甲，这一站起来，整个骨头、肌肉都酸疼的哭喊着。一把撑在桌上的托尔一脸扭曲锤敲着自己的老腰，嘴里还念叨着你这有点过分的话。

他怎么过分了？脸朝地拖回来？还是没给他脱下这身装备？

洛基无声勾起嘴角，他才不会说这一切都是有意为之。他看了眼这边捶捶，那边敲敲的托尔翻找着什么，于是好意说道：“放心，殿下，你的脸一如既往俊朗。”

或许在洛基眼里这提醒已经算是好意，但在托尔耳力却想是在嘲讽他一个大男人找镜子的行为。

“咳。”不！他并没有说他是在找镜子，托尔挣扎着咳了一声。

“当然，石子怎么可能伤得到我，但是——”托尔转身，快步走向前洛基面前，红色的披风上有着睡过后的折痕，这让它显得有些丑。

他一脸沉重伸出手搭在洛基肩上：“脸磕地真的很疼。”

“哦~瞧瞧，堂堂雷神居然会怕疼？还是脸磕地的这种？”洛基嘲笑他，毕竟之前魔法生效，他也能面不改色的跟他说话。

“这是形象的问题！”托尔微微低下头，金色的头发也顺势从肩上滑落荡在空中，他直视洛基的双眼，蓝色眼睛稍带闪躲之意，特地压低声音说道：“而且被人看到，一世英名……嗯，你懂的。就像未来的某一天，有人揪着你的腿来回往地上摔一样。”

洛基眼睛微动，伸出手握住托尔的手腕，将其肩上的手拿下：“哦，那这画面真可怕。”

他并没有把托尔的话放在心上，估计是根本就没想到他会有那么一天……或许吧，只要不入侵地球，接下来的事就不会发生。

托尔抱着乐观的心态，耸了耸肩，在侍从的服侍下，他洗漱好，并吩咐其上两份事物。

他和洛基，一人一份。

于是一人坐在主位，一人坐在副位，相隔的距离并不会带来视线上的阻碍。托尔吃着盘中的食物，目光却在一直在洛基身上，被盯烦的洛基放下手中的刀叉，抬眉，眼睛流露出的神色与这刚硬的面庞对比，显得有些违和。

“你在看什么雷神？”

“你可以喊我托尔，你瞧我都喊你Loki了。”托尔撑着手臂，手里的叉子笔划着，可他的提议并没有得到认可，那扫视来的目光已经说明——这是他自己喊上的。哦~未经主人的允许，甚至关系还没好到能直呼其名。

“你目光可真伤人……”托尔抱怨了句，并有些无可奈何，他俩可是熟到不行；他说：“好吧，接上那次你急匆匆离开的话题……”

蓝色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洛基，而洛基也稍有兴趣，问道：“您说，亲爱的殿下；让我听听您又有什么有趣的想法。”

这听着像等着托尔那天真的想法，来取乐他；好吧，或许是他想多了。

“其实很简单。”托尔叉中盘中的肉块，拿起一旁的餐刀；虽然他有时的行为和他的身份完全不搭，但这一刻起，他难得有贵族感。

“你希望得到认可，我希望得到‘和平’，这希望并不冲突。”托尔吃下切好，并烘烤得刚刚好的肉块，细嚼慢咽，凸起的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着。

托尔倾身，双手压在桌上，诚恳的压低声音说：“比起其他冰霜巨人，我更信任你。如果你有兴趣，或者想成为冰霜巨人下一任王——我可以成为你的拳头。”

这就是他原先的想法，如今也算是在当事人面前说出来了；可殊不知这一切在洛基眼里也只不过是个笑话，他以为他是谁？

修长的手指沿着黄金制作的酒杯杯口旋转着，最终停在一处，杯中平静的镜面带起浅浅的波纹。洛基抬眉，这张脸终于露出属于他的神采。

傲慢人人皆有。

无数猜疑、奉承、狡诈、恶毒的话在舌尖旋转着，最后吐出的却是一个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