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泽风走进药房,遣走了其他人,挑了几味安神的药材,刚放到药桌上,就见门口有一人站在门口,却是阮惜恣。
阮惜恣脸上之前的厌恶都不见了,此时轻笑着走上前去,看到摊在桌上的药草,小巧的指尖数了数,然后娇声道:“夜交藤、枣仁、柏子仁、远志……”曲泽风见她竟然都能认出来不由有些诧异,阮惜恣甜美一笑,道:“这些都是安神的好东西呢,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再加些百合,正好中和其它的药草,我说的对吗?曲熠。”
曲泽风眼眸一冷,本来不甚在意的态度顿时变了,一袭黑袍阴沉森然,曲泽风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阮惜恣天真的望着他道:“当然知道呀,你是当今皇上的皇弟 ,临都的熠王爷。”
这下,曲泽风的面色是完全的变了,看她的目光已经隐隐带上了杀意。阮惜恣毫不害怕,还有些嬉笑的道:“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我在你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张令牌,你可真是大意,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随身携带才是,怎么能放到枕头下呢,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帮你保管了,你想要回去吗?”曲泽风敛下眸色,他这几日心思全在闻人陌身上,竟然没有察觉。
“交出来”曲泽风不容置疑的道,阮惜恣却对他调皮一笑,道:“你以为我会把它放在身上吗,笨蛋。”曲泽风沉着脸道:“你想做什么?”阮惜恣乐了,状若思考着会儿,然后道:“我要你带我去夕止山。”“为何?”阮惜恣道:“我因为身体的缘故,从来就没有出过府门,我想去外面看看,听说夕止山的落日是最美的,我想去瞧瞧是不是?”眼中有几分遗憾和向往。
曲泽风从她的神色中看不出真假,要不就是真想去看夕阳,要不就是弄了什么等着自己,但是那个令牌是他平日出入皇宫要用的,最为关键的是它能调动皇陵的军队,绝对不能丢了。阮惜恣继续道:“对了,那个令牌也在夕止山哦,我让下人藏到那里的大石头下面了,离现在应该有两个时辰了吧,也不知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而拿走。”
曲泽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拽着阮惜恣的手道:“走”阮惜恣被拉的一个踉跄,但还是乖乖地跟着他走。府里的下人看着有着奇怪,刚想上前去问,就被曲泽风一句‘滚’给吓走了,也有机灵的快步去禀报岚霜儿。
谁知岚霜儿却道:“让他们去吧,此时就不要去打扰少主了。”
曲泽风带着阮惜恣上了马,一路狂奔夕止山。
待到了山上,曲泽风神色冷静自持,阮惜恣却因为身体弱有些吃不消这样的赶,弯下腰喘着气。曲泽风扫视了一眼周围,很快在一块石头下找到了令牌,略微松了口气。
阮惜恣痴醉地看着天边的夕阳,眼神迷蒙地道:“夕阳,真的好美。”曲泽风抬头看了一眼,是很美,难道这丫头真的只是想来这里看看风景吗?下一秒,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呼救,竟是阮惜恣一脚踩空坠入了下去。
曲泽风没来得及多想就伸手拉住了她,但她刚刚下坠的速度太快,力道又太大,直接带出去曲泽风的半只身子,曲泽风只好有些艰难地用另半只身子撑着。
阮惜恣双手紧紧地抓着曲泽风的胳膊,笑着道:“曲熠,你可千万要抓住我啊,否则我掉下去了,陌哥哥就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曲泽风憋出来一句:“你放屁”就算死了也是你自己作得。
阮惜恣笑得更加肆意了,甚至还夹杂了几分恨意,“要是陌哥哥不知道你的身份还会原谅你,可你居然是个皇子,哈哈哈哈,陌哥哥再也不会想见你了,说不定还会杀了你。”曲泽风听了她的话有一瞬的闪神,阿陌与皇族有仇吗?就乘现在,阮惜恣的眼眸里似住了一条毒蛇,此刻伸出了它的毒信子,只见阮惜恣狠狠地拉扯了一下曲泽风,就在他刚刚一晃神的功夫。
曲泽风本来就撑的很艰难,这一下直接被带了下去,一只手堪堪攀住上边,怒控道:“你疯了吗?想死就撒手自己去死,想拉我死同穴,你配吗。”
阮惜恣笑道:“对呀,我是疯了,被你们这群皇族人逼疯了,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落下这一身的病,怎么会只剩下十年芳龄。”曲泽风一愣,“你怎么会知道”,阮惜恣眼角滑落一滴泪,冷声道:“久病成医,你大约也想不到吧,我的医术可不一定输于你,只是困在了这副被毒药浸泡过的躯壳里。你当初告诉我身体好了,不会再痛的时候,我觉得多可笑啊,只剩下十年,十年。”阮惜恣对曲泽风近乎怒吼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身的病是替谁受的,那本该是陌哥哥承受的,但是我不怪他,我只恨你们,恨你们这群肮脏的叛乱者,所以,去死吧。”
阮惜恣用头上的发簪使劲的朝曲泽风的一个穴道刺去,她的速度太快,而曲泽风本就在接收了大量信息后脑子有些短路,就在这一瞬间,曲泽风被迫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松开了手,耳边霎时满是呼啸声,最后一眼,却看到阮惜恣按动手镯,往上射出了一根银线,然后笑的异常开心的看着曲泽风昏迷着陨落……
原来,一切的嬉笑把戏,只是为了将那人推入深渊,完成一场漂亮的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