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吻了好一会，才气喘吁吁的松开了彼此。

林殊脑子里绷断了的那根弦也再次接上，他回过神，把程言蹊拽了进来，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在狭小的空间里，两人挨得极近，近得连彼此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抹红意浮上了程言蹊的脸颊，不过他肤色深，看不大真切。

过了会，他的呼吸声平静下来。

“是不是只要能红，你什么都愿意做？”

程言蹊冷漠的声音响起，林殊错愕抬头。

程言蹊冷冷看着他，然而眼中写满了怒火和醋意，当年被背叛的痛楚再次涌上心头，他口不择言的说出伤人的话，“当年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红，后来我走了，你就勾搭上了周锦颜。”

“是不是只要能红，你谁都可以？”

“......你怎么这么贱？”

林殊浑身一僵，程言蹊的谩骂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能摇着头，喃喃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显得极为无助。

程言蹊看着他脆弱无助的样子，心头一阵抽痛，几乎要忍不住心软，然而另一股埋藏了十二年的痛苦蔓延开来，他恨恨看着林殊，欺身上前，把林殊逼到角落，他低着头，恨声道：“不是这样那是什么样？你不是为了红才故意对我好，故意让我误会，让我喜欢你上，等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你又一把推开我！”

林殊抬起头，眼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大滴落下，哭得程言蹊心抽痛不止。

他怔怔看着程言蹊，最后垂下长睫，低声道：“对不起。”

程言蹊捏着他的下巴，逼他抬起头来，他的眼神仿佛要将林殊吞噬殆尽。

他恨他，更恨自己，恨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忘不了林殊，恨自己甚至没有办法真正去恨林殊。

只要他一哭，只要他说一声对不起，他就没办法对他狠下心来。

“你不觉得，这句话说得太迟了吗？”

林殊长睫掀起，露出雾蒙蒙的眼睛，他竭力维持着平静的模样，但是已经泣不成声，他道：“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程言蹊闻言一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他心头蔓延。

他恨林殊，可是又不知道该拿林殊怎么办。

半响，他咬牙切齿道：“我要你拿你自己赔给我。”

林殊眼睛逐渐睁大，他怔怔看着程言蹊，眼泪落下了也不知道，程言蹊也在看着他，两人似乎陷入无声的决斗画面，最后林殊眨了下眼，点头道：“好。”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其实说完那句近乎荒唐的话时，程言蹊自己也愣住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他收不回来，只能看着林殊，等他拒绝，可他一想到林殊拒绝了他，又去勾搭周锦颜，他就觉得难以忍受，只想把人囚禁在身边。

谁知，林殊竟然真的答应了他。

听到他有条件，程言蹊回过神，想起上次的饭局，说到底林殊还是为了他的电影。

他心一沉，神情也渐渐冷了下来。

十二年了，他怎么还是看不清林殊的为人。

这时，林殊道：“我们的关系，不可以有第三个人知道。”

程言蹊有些错愕，随后飞快反应过来。

他已经过了他以为他有的东西，世界上所有的小朋友都会有的年纪。

国内的大环境对于同性恋依旧不友好，一个如日中天的当红明星公开自己是同性恋，无异于断送自己的演艺生涯。

他点头，“好。”

然而林殊想的是，如果他们公开，程言蹊会受到怎样的非议，他不要紧，可唯独程言蹊不行。

他不会让任何人通过他伤害程言蹊。

这时，林殊的手机响了起来。

尴尬的凝固气氛被打破，他有些慌乱的拿出手机——是周锦颜打来的电话。

程言蹊看到来电显示时，眼睛眯了起来。

林殊滑下接听键，“喂。”

周锦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便秘啊？”

狭小的空间把周锦颜的声音放大，站在一旁的程言蹊听得一清二楚。

林殊有些窘迫，他低下头，脸微红，“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退场了。”

周锦颜啊了一声，有些担心的问道：“不舒服？怎么了？”

林殊平静的说着假话，“没什么，就头有点晕，可能最近这段时间有点太累了。”

周锦颜道：“那行，你回去好好休息，这边我会和他们说清楚的。”

挂了电话，林殊放下手机。

两人一时无言。

空气都有些沉默。

过了会，林殊才道：“你回去吧，我让司机过来接我。”

程言蹊扯了扯领带，显得有些烦躁，“你要去哪，我送你。”

林殊低头，想说不用，话到嘴边，打了转，道：“酒店。”

从隔间出去，林殊走到洗手池前，看了眼镜子，发现自己的嘴唇被程言蹊啃咬的有些红肿，下唇还带着明显的伤痕。

看到那伤口，林殊忍不住又回想起刚才那个热吻，他浑身一颤栗，不由将目光向镜中的程言蹊看去。

却意外发现，程言蹊也在看着镜子里的他。

两人对视片刻，又齐齐沉默别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