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谢衡突然大吼，“你之前说你女儿十岁了对吧。”

医生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你，”谢衡指着医生，“给我滚下来，让你女儿自己洗，你个死变态！”

那医生被吼得也有点懵，大概是没有想到谢衡会纠结这种问题，“瑞希在她妈妈死后变得有些…我是她爸爸，而且我是个医生，男女在我眼中只是个性征而已，并没有什么。”

“啊！”

小女孩突然开始疯狂的尖叫，露出的牙齿又黑又黄，而且极为尖利，牙齿周围有许多奇怪的肉丝。

“瑞希，瑞希。”

医生抱住疯狂尖叫挣扎的小女孩，“别怕，别怕，爸爸在这里，爸爸在这里。”

可小女孩根本就不听，反而发出更加凄厉的吼叫，医生的眼中出现了一些不耐烦。

谢衡四处看了看，除了那个巨大的人物油画之外，不大的客厅四处大大小小摆了将十数张相框，全是小女孩画的妈妈，愉悦的少悲伤的多，笑的少流泪的多。

所有的画背景都极压抑暗淡，整个由黑色和红色色调构成。

谢衡一把拿起茶几上的相框就上楼。

“拿着！”

谢衡扯开医生，将相框强行放到女孩手中，“你妈妈看着你呢，你是个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洗澡。女孩子的身体是宝贵的，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即便是爸爸也不行。”

女孩愣愣的抱着相框，竟然停止了尖叫。

“知道怎么做吗？”

谢衡蹲在小女孩面前，以平等的姿态注视着对方，语气十分温柔，“知道怎么做吗？”

“你要先把自己的双手洗干净，然后找到干净的衣服放在袋子里不要弄湿他们。然后你还需要牙刷牙膏，洗发露，沐浴露，干净的毛巾。”

“你知道怎么做的，瑞希，你是个大孩子了，自己去。”

瑞希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她愣愣的看着相框好一会儿，忽然抱着相框往房间跑。

“两位客人。”医生的语气阴沉沉的，“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

“冷静点，韩医生。”顾时以保护的姿态挡在谢衡面前拦住医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或许我们作为客人管的有点多了，但瑞希接受良好不是吗？”

“从结果来看，瑞希愿意听我朋友的话，我朋友也有办法让瑞希冷静下来，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这代表医生可以放心把瑞希交给我们，我们会很好的照顾她。”

“当然。”医生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

“既然瑞希的问题解决了，我们来准备晚餐吧，需要我帮忙吗？”

“怎么能让客人帮忙呢。”医生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对了，那是你们的房间，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你知道，这个家没有一个女主人，我又忙，很多东西考虑不到。家里的布置还是浅蓉生前的模样，瑞希喜欢这样。”

“熟悉的环境让她安心。”

医生处处都表现出一个深情负责的好丈夫好爸爸形象。

可真正一个好父亲会任自己的女儿变成现在这样吗？

一个好丈夫，会让女儿对妈妈的映像永远是悲伤和恐惧吗？

在那样压抑的背景下，女人的笑都显得虚假而诡异，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歇斯底里。

医生的家里一共有六个房间，其中四个房间是卧室，只有小女孩的房间和给他们准备的客房能打开。另外两个房间一间是办公用，也上了锁，另外一间是衣帽间。

“我们房间应该没什么东西。”

的确，给两人准备的客房相当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衣柜，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

小女孩的房间则相反，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丢了一地，最多的还是女孩妈妈的油画，和客厅的风格一模一样，压抑而诡谲。

除了油画，残缺的娃娃，废弃的画布，丢得乱七八糟的颜料和笔，弄脏了的衣物，坏掉的闹钟，撕碎的课本…简直像一个垃圾场，充次着极怪异的味道。

“房间里尸体的味道不重，还不如瑞希本身的味道。”

谢衡忍住恶心仔细闻了闻，“但我们刚刚经过的那间房有。厨房也有。”

好吧，顾时心想，他大概可以肯定美味是什么东西了。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默契的开始在小女孩的房间寻找。

女孩的东西太乱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们没有从中找到任何有意义的线索。

而且为了防止被发现，他们翻找的动作很轻，尽量不破坏房间原本的布局。

“两位？”　突然，医生的声音响起。

“嘘。”顾时把手指放在嘴边，“你继续找，这里肯定有东西，我去会会他。”

“你找我吗？”顾时淡定的站在厨房门口，“韩医生不必这么客气，我们就都叫对方的名字好了。你觉得呢？韩琛。”

“当然。”

“谢先生，不对，谢衡呢？”

“人有三急。”顾时做了个你懂的表情，“不用管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厨艺真好。”顾时深深的吸了口气，“真香，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韩琛几次想尝试离开厨房，都被顾时不动声色的挡住，“你要什么，我去拿。做菜我不在行，就不在你面前班门弄虎了。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哥哥，你在做什么？”

谢衡一惊，完全不知道女孩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不动声色的将纸团捏在手中，这才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