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府上, 就说明朝中的局势已变, 你不得不暴露立场了。”靳语尘一回府, 裴元瑾后脚便进来,两人在书房坐着聊天。
裴元瑾饮了一口靳语尘吩咐斟满的茶水, 回了一句:“不一定觉得我站你这边, 这个时候谁会傻到站一个一无所有的废物王爷这边,就算有人信, 也不会真拿我们当回事。”
“看来有人是等不及了,说来父皇确实也年纪大了, 脑子糊涂, 做的事没一件是聪明人做的。”靳语尘暗讽道,那些阿谀奉承的下臣和太监, 一个劲儿的就喜欢说好话,明明靳鸣佐都已经有白头发了,还说什么正值壮年, 更可笑的是那个人还信了。
“过不了几天大梁的使臣就会进京, 我估计皇上会搞一个大动作。他现在疑心宫里的各个权臣,又赶上大梁进贡, 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在宫里面坐以待毙。”
“大梁进贡?”靳语尘摩挲着手里的杯子,嘴角扯起一个玩味的笑, “有意思, 几年不往来的老盟友了,如今本末倒置,你说有不有趣?”
“大梁这些年发展的迅速, 兼并了周遭许多个小国家,兵力旺盛,经济发达,安庆边境的五百里,就已经有大梁的军队驻扎了,恐怕这一次的出使,京城要大变天啊。”裴元瑾唏嘘道。
靳语尘在脑中盘算着,神色颇具严肃,最后说一句:“怕是不妙,顾不得京城了。这一次我们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好了。”
“说来你与那安和郡主,可有扯清楚关系?”裴元瑾始终觉得沈轻别是个麻烦,会对他们的计划不利。
靳语尘沉默,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和沈轻别荒唐又不荒唐的关系,想推开又推不开的柔情,让他苦恼。
裴元瑾见他不出声,看了一样他的表情后心中一目了然:“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玩火自焚,你又做不了干净利落,往后可要怎么办?若是暴露了身份,我可救不了你。”
“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提醒。你做好你该做的,我死不死你都不会有影响。”靳语尘扶住额头,闭着眼沉思。
“不一定啊,往年我支持你上位是为了让你帮我杀掉我想杀的人,可日子久了,我心里的怨恨越发的模糊了起来,或许我本就不是极端之人,但那些我认为该死的人,我也不会希望他们能活下来。只是做这些事的时候不都应该先掂清自己几斤几两,才能往后想吗?你要是死了,对我来说可是相当的不利。”
“呵……裴大人也想要高位啊。”靳语尘淡然道,“一步一步来,越是关键的时刻,越是不能着急。”
“我告退了。”裴元瑾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打开门,“你莫要太自以为是了,小心以后栽了跟头。”
靳语尘冷眼送走裴元瑾,手边的茶水已经凉透,转眼便是要入秋了呢。
下朝后,靳鸣佐单独召见了沈复南。
“朕有意将轻别赐婚给尘儿,爱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故意没支开屋内的下人,靳鸣佐坐在桌案前的椅子上,沈复南在下方微微佝偻着腰。
“这……莲郡主才去了不到半年……再娶小女是不是……”看来靳鸣佐是迫切想要自己手里的兵权了,靳语尘不过是具空壳子,徒有王爷的头衔而已,手上一点兵权都没有。
“爱卿在意的是这个?”靳鸣佐装傻道,“那简单,过不了几天大梁的使臣就要进京进贡以示友好,到时候朕会安排一场狩猎,现在把亲事定下来,来年便完婚?你看可好?南下这段日子,朕瞧着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便知道他们二人是相互喜欢着的。”
疯了!沈复南心里一万个不愿,他拿自己女儿当什么?嫁一个空壳皇子,然后架空自己?现
在的靳鸣佐心思越来越狭隘,心里的算盘和企图具都暴露出来,沈复南越发的对他感到失望,但又不得不遵守三纲五常,点头应下这门亲事:“皇上决定便好,臣没有意见。”虽说女儿确实是心仪镇安王不错,但至少娶自己的女儿,怎么可以一点权利和地位都没有呢?这不是委屈了他的女儿吗?况且这个时候赐婚,又会惹来一阵非议,日后女儿不得成为他人茶饭过后的碎梗子?
“嗯。”靳鸣佐满意的点点头,“那爱卿退下吧,等会朕的圣旨就会传到。”
“臣告退。”
沈复南心事重重的回了府,叫出府上上上下下的人,一起跪在大厅前的院子里,不明所以的沈夫人低声问道:“怎么了?突然叫府里人都来这里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