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事先就熏好了上好的熏香, 四周烟雾缭绕, 下人端了茶水进入, 给各自倒好茶放在一边,微微弓起身子离开。
这些都不是靳语尘吩咐的, 都是按沈轻别的要求来的, 自打圣旨出来后,镇安王府上上下下的仆人都对这位未来王妃的沈轻别异常顺从。
没办法, 既然沈轻别要陪她下棋,那就陪她下棋好了, 不过靳语尘却无法全神贯注的投入棋局中, 看得沈轻别很是淡然的脸,便开口为自己辩解道:“那位大梁的公主, 是担任大梁一方统帅的将领,可以说算得上是武将,来他国出使的头目是个将军, 借着公主的头衔掩盖自己军事上的身份, 怎么想都是来者不善。”
沈轻别看都未朝他看一眼,思于自己的棋局, 眼皮都未曾翻动一下,落下一子后听见她淡淡的回应:“嗯。”
就一个字?靳语尘苦思着会不会沈轻别还在生自己的气, 便接着说道:“你知道的, 此次南巡发现的很多问题,而那位公主虽说不与我们同一路线,是从西边进入的安庆, 但连最富庶的南方私底下的水和矛盾都那样激烈,更何况一直以来较为贫困的西边?她自是瞧见了一些端倪的,我们不得不防着她。”
“嗯。”沈轻别又是一个嗯字,又不看他,就顾着自己手头上的棋,脸上的神情极其的不在意。
眼看着怎么说对方都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靳语尘一脸的无奈,只好软下语气央着道:“轻别,你别生气,我往后再不这样了。”
一句话说出去,没得到任何的回复,正疑心她怎么不搭理自己了,便伸长了脖子去瞧她,只见这人低着头,一副隐忍的模样,最后直接笑出声来:“阿尘,我可没说你做错了什么事,你道什么歉?”
被摆了一道!靳语尘哭笑不得的扶住额头,感叹道:“轻别,你甚时变得这般爱作弄于我了?”
“阿尘花一天的时间陪那位公主,现在与我对弈的时候也是三句不离那位公主,那位公主当真那么让你记挂?”
“我这不是有好好在陪你下棋的……”
“你输了。”沈轻别收手,好整以暇的看着靳语尘惊异的神情。
输的一点也不意外,靳语尘端起一旁的茶水喝:“输给你一点都不奇怪,和轻别你下棋一点意思都没有,总是单方面的被你压制。”
“倒是我的不是了?”沈轻别稍有不悦。
靳语尘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走到沈轻别的身后,俯下身子从后面拥住她,脑袋搁在她耳边,说道:“还说你没有生气?语气都酸成这样了。”
“你说跟我下棋很无聊。”
“但跟你呆在一起不无聊啊,哪怕你就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什么话也不说,我看着你,就觉得心里有莫大的欢喜。”说罢亲昵地蹭她的脸,轻轻吻她的脸颊几下。
沈轻别耳根子软,倒也没真的要存心与他闹别扭,就是心里不舒服,见着他态度良好,心里也舒坦了许多,抬手摸摸他的脸:“我以后同你下棋时,多琢磨琢磨怎么给你让棋好了。”
这一说靳语尘内心收到无比巨大的重击,他没有求她给自己让棋的意思啊!刚刚不是还在说那位大梁公主的事吗?
“怎么了?还是不愿意?”沈轻别皱着眉问道。
“哪有夫人让自己夫君的啊?夫君……不要面子的吗?”靳语尘语气哀怨,“我知道我下不过你,不用你让。”
“我也只输给你。”沈轻别笑着,一只手仍然放在他脸上抚摸着,头也安心的靠着他。
靳语尘空出一只手,覆上沈轻别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另一只胳膊环着沈轻别,将她大半个身子揽入自
己怀中,动作十分的轻柔,沈轻别察觉到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嘴角上扬了几个度,闭上眼安心的靠在他怀中。
“是我的荣幸。”靳语尘凑近她的耳朵。
深夜,驿馆。
赫连明珠呆在自己的房中,想着白天和靳语尘对弈的画面,窗户那边一阵动静,接着一个黑影就跳了进来。
“从正门进来,又不会引得别人怀疑。”赫连明珠站起身,将开着的窗户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