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萧御麟抓住了她的手:“上来!”她一个用力,把小衫拖上来。
脚一落地,小衫就被萧御麟狠狠掐了一把脸:“你活腻了?”
“呃!”小衫痛叫一声,却不敢对抗她,于是被她这样捏着脸,在耳边警告道:“你要是真的想寻死,就别让我看见。”
总算是掐了个够,萧御麟心想,她要是死了,就没有手感这么好的脸蛋可掐了。
回味着这手感,忽然觉得不对劲,她低头一看,不由得低骂一声,另一边手的指甲也劈了。
你怎么样了?小衫拉着周黎的手,轻轻地揉,周黎刚刚抓着栏杆太久,手被绑着,血脉不通,都变紫了。
周黎摇摇头,不说话,她很难受,眼眶紫了,脸也被打肿了,这一番闹剧,两人半条命都快丢了,“我们想提前回家。”周黎说。老师放行了。
两人穿过围观人群,回教室收拾书包,出了校门。还没到放学时间,萧寒还没来。
我请你喝奶茶吧!小衫指指奶茶店。早上萧寒给了自己早餐钱,“食堂要是排队太久,你就去小卖部买点吃的。”萧寒嘱咐她。
“好啊。”周黎跟小衫在奶茶店里坐下。小衫买了两杯茉香奶绿,加椰果,又想到周黎也许手没力气,她把奶茶的吸管递到周黎嘴边。
“不用这样,我自己来。”周黎说,她勉强地笑了笑,一笑就牵扯到脸上的伤,不由得“嘶”了一声。
小衫担心地看着她,指了指眼睛: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我妈是医生。”周黎说,说到妈妈,她有些自豪:“我妈会帮我包扎好的。”
噢……小衫默默喝着奶茶,看向门外,只见一辆熟悉的车驶过,她放下奶茶跑出去,是萧寒,是她的“妈妈”。
我也有妈妈,小衫在心里说。她向萧寒的车跑过去,萧寒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小衫,她为什么是从后面过来的?有些奇怪,萧寒停下车,给小衫打开车门。
这是我妈妈。小衫拉着躲在后面的周黎。
“阿……阿姨好,我叫周黎。”周黎勉强地笑了笑。好丢脸,要这样鼻青脸肿地见家长吗……我为什么要紧张?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阿姨,没什么特别的……
“打架了?”萧寒板起脸来,故作严肃:“为什么打架?”
气场真强……周黎心想,但是我不说,小衫傻乎乎的,也许永远不会说了。
“有个校霸欺负小衫,抢了小衫的饭卡,我去找她……”周黎把下午跟萧御麟纠纷的过程一五一十地交待了,只是把萧御麟的身份姓名隐去不提,大家都知道,她爸爸是市长,后台太强硬,不如不说。
萧寒听了,眼镜后的双眸一凝:“这不就是校园暴力吗?那个学生叫什么?”
“您还是不要去找她了,学校都是她爸赞助的,”周黎吸了口奶茶:“我觉得,实在不行,您就让小衫转学吧……”
回家的路上,萧寒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小衫抬眼,打量着她的侧脸,面无表情,又好像有一点不开心。
“看什么?”萧寒问。
“呃……”没什么。小衫收回目光。
“你想转学吗?”萧寒目不斜视:“你会舍不得周黎吗?”
“呃呃……”不会,我不会舍不得她。小衫急切地望着萧寒,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喜欢别人。
停好车,萧寒正想帮小衫解安全带,她已经自己解开了,莫名的忿忿涌上心头:“被人欺负,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她望进她的眼里。
原来她是在为这个生气吗?小衫打着手语:我怕麻烦到你。
“我不怕麻烦。”萧寒已经能看懂她的一些手语了,她双手抚上小衫的肩,认真地说:“你知道吗?妈妈是永远不会嫌孩子麻烦的。”
妈妈是永远不会嫌孩子麻烦的……这话如冬日里的火焰一样,让小衫的心震了一震。你真的愿意当我妈妈,让我依赖,永远不离开吗?
上一个“妈妈”,我曾经相信过她,依赖过她,她却把我和爸爸赶走了……我没有办法再相信大人了,因为我害怕,当我习惯你的存在,你却转身离开。
一时间千思万想,苦于无法说出口,小衫擦了擦溢出来的眼泪,为什么流泪?她没打算哭的。
“没事的。”萧寒抱住小衫,也可能是她自己投进她怀里,分不清先后。
“我认识华大附中的人,你可以转学到那里,”萧寒温声说:“附中在华大的东校区,离我很近,有什么事也方便找我。”言下之意,如果小衫担心自己因为不会说话受欺负,在她那里会好很多——她什么都考虑到了。
我想转学,我想跟着你。小衫在她怀里迫切地点点头。
小衫像个几岁的小孩子一样,埋在萧寒怀里,她身上的幽香是那么好闻,她成熟的魅力,她怀抱的温度,令人上瘾,小衫吸了吸鼻子,贪婪地嗅着她的味道,或许,这就是妈妈的味道吧。
让我,贪心一会吧。
“乖。”萧寒摸了摸她的后背,小衫好像特别喜欢被自己这样抱着。两人静静地在车里相拥,直到小衫觉得够了,才默契地分开。
“以后有事要第一个跟我说。”萧寒说。
好。小衫望向她的眸子里,灿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