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比你大了二十岁，我在变老，我能陪你多久？”萧寒眼圈发红，她终于说出来了：“你只想着爱、标记、在一起……可是我们能在一起多久？”

“你很快就要上大学了，在那里你会遇到对你更好的人，”萧寒说，小衫立刻摇头：“不会的，不会有更好的了。”

萧寒没有理会她，继续说：“她也许跟你年龄相近，能陪你很久，而我已经三十六了，我还有过家庭，有过孩子，你对我的爱，只是对妈妈的爱的转嫁，但你如今身在局中不自知，我说了你也听不进去。”

这番话，遭到小衫激烈的反对：“你不相信我吗？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不管过了多少年，我都是一样的喜欢你。”

她也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还是，你在担心影响名声？你不敢标记我吗？”

萧寒听了，只无奈地叹一口气：“我现在标记你，是对你的不负责，你要是那样想，就随便你吧。”

“我给你买了抑制剂，我会监督你按时喝，明天你好好去上学，萧御麟不会再来了，我跟她家打了电话。”萧寒用下命令似的语气说。她的耐心，似乎已经用光了。

抑制剂是用来消除反应的，omega一旦被一个alpha标记，就会对她释放的信息素产生反应，抑制剂很贵，只能阻断，不能消除标记，这表示，小衫要喝很久，直到萧御麟不会出现在她身边，或者她被信息素更强大的alpha标记为止。

妈妈生气了，小衫有些后悔，不该这样跟她说话，又有些轻松，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萧寒给她倒了抑制剂，看着她喝下，很苦，小衫咬着牙喝完，忍不住干呕了几下，萧寒却从房里拿出枕头，递给她：“以后自己睡吧。”

抱着枕头，小衫苦笑道：“妈妈就这么讨厌我吗？”

萧寒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妈妈喜欢听话的孩子，而你让我……很累。”她自以为说得很轻，殊不知这一句话已足够伤小衫的心。

是吗？我让你累了吗？小衫听了这句话，几欲落泪，她转过身，抱着枕头跑回自己房间。

那天在车里，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你对我说：“妈妈是永远不会嫌孩子麻烦的……”

那个时候，你一脸关切、和颜悦色：“被人欺负，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如果欺负我的人是你自己的孩子呢？

答案已经出来了——你觉得累。是我让你累了吗？真是对不起呢。

妈妈偏心了，妈妈爱的不是我，妈妈是个大骗子……无穷无尽的酸楚，铺天盖地地向小衫袭来，似乎此生从没有这么难受过，她扑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泪水流个不停。

我这样做，是对她负责……萧寒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强调这句话，她站在装着冷水的浴缸里，花洒喷下来的也是冷水，她仰起头，让那水浇在脸上，我这样做，是对她负责，我没有错，我对她，仁至义尽了。

为什么，心里却……空落落的？看着只有一个枕头的床，萧寒怅然若失，我是不是太着急赶她走了？今天还是她的生日，她一定期待了很久的，而我既没有让她见到爸爸，也没有送她礼物，对她而言是雪上加霜了……

小衫哭着哭着，趴在床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后背：“小衫，起来吃饭。”

轻轻推了几下，小衫醒了，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别揉。”萧寒握住她的手——她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样，再揉就坏了。

“妈妈……”小衫想也没想就吻了过去，妈妈的唇好软。

萧寒不能推开她，女孩嘴里还带着泪水咸涩的味道，她在自己怀里，身形小小的，像一只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