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已经在空中飞过去的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声：“时令！”
能接应，但不是队友呢。
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球被时令稳稳地拿在手里。
“……我操。”展一惊了。
时令勾起嘴角笑了笑。
太贱了。
“展一！”周知吼了一声，迅速跑去拦人。
本来拦着展一的三个人被刚才那波操作骚到了，笑得还没反应过来，他迅速从人缝里跑出去拦那个贱人。
贱人根本没有到罚球线，反而在三分线那里起跳投球。
展一在前面跳起来想盖一下，但身高不够……不够……
他的指尖轻轻在球上擦了过去，这点力道显然不能阻止球稳稳地进了篮。
“太狗了令哥。”展一经过时令往回走，让自己气笑了。
“我也没想到你还真传过来了。”时令笑了笑。
周知看着展一：“……”
展一也看着他：“……”
“你……”周知欲言又止，“我……操。”
“我本来以为你视线一诱导这球稳了，”老黑凑过来，“结果送了？送了？！”
展一看了看他：“张明儿，别划水了，谢谢。”
张明字黑狗号老黑比了个OK的手势。
于柽揪起衣服擦了擦汗：“从我手里断球啊……啊……”
时令笑了：“我家小朋友厉害吧。”
于柽：“……？”
遮天蔽日的墙凑了凑队友，看着时令和于柽：“缠好展一和周知，拽胳膊踩脚都行，得分靠你俩了。”
于柽犹豫了一下开口：“大哥，你就不要去踩人脚了吧。”
墙很有自知之明地比了OK。
周知和展一配合挺好的，展一接过周知传过来的球之后又一次遇上了墙，只能无奈地把球抛高了扔给他背后的周知。
他以为墙会转身再去堵周知，已经想从旁边绕过去了，但下一刻时令把周知手里的球断了过去，时令带着球经过的时候展一是能断下来的。
但墙伸出了手，低了低身子，双手掐在他腰上把他提了起来。
回防的周知：“……”
于柽：“……？”
带着球的时令：“？！”
“……我靠，”展一简直无语，这个视野还挺广阔，“放我下去。”
墙提着他看了一眼时令，时令伸手轻轻一递把球送进篮筐，墙才把展一放下。
“……”
双脚着地的感觉比没着没落地悬空着好多了。
这些平时打球就骚操作层出不穷防不胜防的人真的没法跟他讲道理，要不是自己班人，这绝对就得打起架来。
时令在篮下接住了球头也没回地反手把球丢了过来，但球一路飞过旁边并没有己方选手。
展一迅速远离那堵墙，顺便把球捞了过来。
于柽简直目瞪口呆，这还带礼尚往来的啊？！
展一带球很快到了三分线，也不想再慢慢上篮了，在一群人冲过来准备起跳盖帽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球投了过去。
没有停球调整，球投得很高，在空中划出一个很大的弧线，然后落进了篮筐里。
“漂亮我操！”周知拍手吼了一嗓子。
于柽溜过去在他的白球鞋上又补了一脚。
周知忍无可忍地抬腿踹他“我操|你妈你个贱人！”
大概是为了这一脚之仇，周知展开了来势汹汹的快攻。
雄赳赳，气昂昂，万人莫拦，走位风骚，势要成为球场上最靓的仔。
然后他就被时令抄走了球，带着球一连越了俩人到了篮下，球从篮筐坠地。
这大概，才叫快攻吧……
周知放弃跟时令对峙了，怕了，是于柽不好欺负了吗。
有了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展一开始离那堵墙远远的，墙靠近就跑，跟时令一起满场跑。
不少划水的人也在满场跑，他们打球不计分也就无所谓规则，这会儿连战术也一起投进篮筐了，甩开膀子靠骚操作打得开心就成。
下课铃响的时候一个个不是累得像狗就是喘得如牛。
“我靠这么热，”周知拽起衣服擦了擦汗，拿起球，“洗爪子去。”
操场上的男厕所是校方钦定的可吸烟场所，专为那些几年烟龄实在戒不掉的学生准备，虽然别的厕所里一般也有烟味，但就这个能让人稍微抽得光明正大一点。
说实话展一不太想进去，在里边呆三秒就可以成功染上一身烟味。
宁愿绕远一点去宿舍楼和食堂之间的一排水龙头那洗。
好不容易戒了烟的时令也不太想去一趟就返璞归真，他果断跟展一选择了同一方案。
“下节什么课？”时令问，“旁听几率有多大？”
“我想想……”展一看着水流，“不是音乐就是美术吧。”
“啊？”时令一愣，“我以为只有学前的学这个。”
“我们也是高二才有的，除了艺术部，三个部加起来可能不超过四个音乐美术老师，”展一说，“两个星期才有一节课。”
“……我们好像错过了好多。”时令说。
回教室的时候美术老师已经到了，展一雀跃地发现今天竟然有人请假，空了个位置。
时令：旁听机会+1。
于柽：“……？”门外旁听机会+1。
美术老师一挺年轻的男老师，虽然脸还不如周知和于柽乍一看看着顺眼，但耐不住衣品好，有被女生多的专业关在教室问东问西查户口的资本。
“我算了一下，剩下的课也就一两节了，新生来了之后你们就升高三对吧？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上。”美术老师说着在黑板上写了几行字，“主任是这么跟我说的，必须人人完成一副作品，这个到时候得展览，我想了想，你们得去准备纸，4K那么大的，素描纸。”老师比了个长度，“你不能用个A4纸画出来让人凑上去看吧，到时候这样写上作品名，姓名班级……这节课你们先构思，回去买了纸开始画，两个星期之后那节课，我希望看到成品，或者半成品。”
教室里哀嚎声四起，平时上课讲个理论玩个你画我猜，谁能想到还得拿出作品来。
周知看着展一。
展一心神领会：“你去求求双儿，让她帮你画。”
“双双女神是会理我这种贱民的？”周知说。
展一没出声。
“要实在画不出来，可以找人合作，”美术老师又说，“合作一副，你画这里我画那里。”
“我们全班合作一副清明上河图行不？”张明喊着问了一句，“一人画一点点。”
“行啊，”美术老师说，“一人画一块，到时候展出来，人都说诶这个班学生真牛逼。”
“那是一点点的事吗，”展一小声说，“能画清明上河图谁还在这……确定用4K那么大的纸？”
“你没有？”周知眼睛一亮，“我们合作吧我提供物质与精神支持。”
“……不用，我有。”展一笑了笑，随手抽了张纸，“说实话我有点想回去求求双儿让她画。”
周知：“？”
展一没说话了，拿了支中性笔随手打了个草稿。
“职教这些年来花里胡哨的操作真是太令人窒息了，”周知继续逼叨，“从全民打太极开始就不消停……”
二中鬼步舞，职教打太极，一中不一样，学习最快乐。
想起去年一到体育课就打太极的日子展一就想笑……
美术老师逛了一圈也就发现了这么一个会正儿八经画画的独苗苗，非常欣喜：“以前学过？”
展一应了一声：“嗯。”
冷淡的态度依旧引起了美术老师疯狂给他开小灶的行为。
“……”
时令非常不爽地表示老师挡着他看小朋友了。
展一也很无奈，他不是很理解一张线稿为什么能引起老师这么大的兴趣，最后老师还硬生生要了个微信才逛回了教室前面。
老师走了之后周知凑过去想看看那得是什么神仙线稿，一眼看见的是非常不走心且沙雕的火柴人，一个圆一个矩形四条线组成的那种。
这个颜狗又双叒叕画了男朋友。
极致线条与简约线条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连球场和球都比火柴路人精致。
周知：没爱了，这种朋友还是绝交吧，这种兄弟还是割袍吧。